第十四章(1 / 2)

禾雪的位置空了一上午,阮恩有些不放心,想著她是不是生病了,拿出手機給她發短信:什麼情況?一直沒有等到回複,電話打過去,卻提示關機。下班回到家卻接到國際長途,是禾雪打來的,告訴她自己被漠北拉著去法國度假了,此刻正在鐵塔下,她說“阮阮,其實巴黎的夜景一點也不漂亮。”

阮恩訝異,“那你工作怎麼辦?”禾雪就笑,說“漠北給老總打了電話,要求徇私啊。”阮恩也笑,她差點忘記漠北也不是普通人物。

“那你在外麵小心點啊,記得給我帶明信片。”

“No problem。”

顧西涼又整夜未歸。阮恩也依然躺在大床上,眼睛閉了又張開,最後實在睡不著,爬起來放偶像劇。第二天是周末,阮恩一覺睡到2點,爬起來簡單梳洗了下自己,沒有感覺到餓,索性喝了點水補充能量。然後又繼續拿本書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派遣無聊。大概3點左右,門被人打開來,阮恩回過頭,顧西涼的臉就出現在自己眼裏。

明明隻是2天不見,她此刻看他卻仿佛隔了千山萬水。努力抬起嘴角給他一個笑臉。

“有沒有吃飯?”顧西涼不想見她苦澀的表情,他寧願她瘋鬧,也好過此刻內心對自己的譴責。他沒有回答阮恩的問題,反而單刀直入地詢問。

“亦舒明天出院,她一個人,我。不放心。所以會暫時住在家裏,你沒意見吧?”

笑話,她敢有意見麼?這分明就是通知不是征求意見。那麼顧西涼,你把我置於何地呢。

阮恩半天終於才消化了他的意思,眼神四處猶疑,最後才一下一下緩慢地點頭。

“我沒意見。”

顧西涼聞言稍微放鬆了下來,她說沒意見,那就是真的沒問題吧。

他明明就清楚其實有問題。哪一個女人能大方到將自己老公曾經深愛的人接到家裏,讓他們有機會朝夕相處呢?他隻是不想去深思,這意味著選擇,他怯步了。

見阮恩又重新低下頭將視線鎖定在膝蓋上的書,他仿佛找話題般地問了句“看什麼這麼有勁?”阮恩頭也不抬地回答“冷笑話。”

“哦,說來聽聽。”

“就是有一隻企鵝,他的家離北極熊家特別遠,要是靠走的話,得走20年才能到。有一天,企鵝在家裏呆著特無聊,準備去找北極熊玩,於是他出門了。可走到路的一半時,發現自己家的煤氣忘記關了,這就已經走了10年了。可是煤氣還是得關啊,於是企鵝又走回家去關煤氣。關了煤氣以後,企鵝再次出發去找北極熊。等於他花了40年才到了北極熊他們家……”

“然後企鵝就敲門說北極熊北極熊,企鵝找你玩來了!”

“結果北極熊開門以後你猜他說什麼……”

“我不和你玩!”

顧西涼聽完不經意地揚了下嘴角,然後上樓準備休息,阮恩的聲音卻又想起。

“這是我看過最殘忍的冷笑話。”

顧西涼上樓梯的腳步停下,他回過頭,與阮恩的視線相撞。

“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北極熊說的是:我不和你玩!這代表他並不是不想玩的,隻是他不想,和她玩。”

“對象錯了,任時間地點如何對,天時地利如何對,人不和,依然是一場空歡喜。”

顧西涼的心沉下來,他聽出了阮恩這番話的弦外之音,他分明在她的眼睛裏看見了一閃而過的淚影。

本來何亦舒是堅持到顧任的公寓,顧任卻美國總公司的事臨時飛了回去。顧西涼怕她又發生什麼意外不能及時搶救,才要求她到家裏住,起碼有更多的機會照顧。阮恩與何亦舒正麵相對的時候,兩人依然忍不住驚詫。阮恩想了很久,才想出四個字總結,氣質有加。她率先回過神,幫著何亦舒拿行李,收拾房間,全程表現得體。

可是沒有人知道,她的心裏在淌血。

何亦舒的房間就在阮恩與顧西涼臥室的隔壁,晚上三人在家吃了氣氛怪異的一餐。何亦舒要求幫阮恩刷碗,阮恩欲拒絕,顧西涼卻率先開了口。

“不用了,你目前的身體最好不要碰冷水。”何亦舒注意到阮恩突然慘白的臉,其實很過意不去,畢竟自己算是突然插足的第三者,但內心卻依然忍不住為顧西涼的袒護而高興,她對阮恩,有千千萬萬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