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想救早都救了!在我眼中你跟那群流氓沒什麼兩樣。”
漠北就開不了口。他真沒想到禾雪個子不大,罵起人來卻那麼彪悍。禾雪趁對方未來得及反應,迅速瞪了他兩眼,就一陣風似的跑走了,甚至顧不上整理狼狽不堪的衣著。她奔出來,正好有人在門口下出租車,二話不說打開門坐上去報了自家的地址。準備摸手機給阮恩打電話,才發現皮包掉在了俱樂部。
阮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5點左右,她感到太陽穴一陣揪心的痛,三三兩兩的片段湊齊,才記起發生了什麼事,打量周圍,應該是在醫院,沒見到禾雪,一下就從床上坐起來,慌忙地掀開被子下地。顧西涼推門進來就正好看見這一幕,兩人眼神碰到一起,目不轉睛地對視。
顧西涼沉默。怎會有如此的巧合,連驚訝的表情都一致。
阮恩微訝。怎會有氣場如此強大的人,隻是往自己麵前一站,就仿若神祗般,唯我獨尊。
阮恩感到有什麼東西在心口處蠢蠢欲動。她知道自己長得不算醜,也不是沒有男生喜歡,隻是她對那些所謂的攻勢追求從來就有抵抗力,在她的計劃中,最好先有穩定的工作,再考慮成家的問題,骨子裏是傳統的女生,有自己的小執著。而此刻,眼前的男人什麼都沒有做,僅僅隻是與她對望了十幾秒,阮恩就刹那有了淪陷的感覺。
就像小時候被院長帶去逛公園,看見門口老伯稻草把上那紅得鮮豔的糖葫蘆,第一次對著偏愛自己的院長撒嬌,“文姨,我要一串,就要一串,下次不吃了好不好?”可是下次經過那裏依然抵不住誘惑,卻忘不了自己的誓言,隻能兀自舔著幹澀的嘴皮偷偷回想那酸中帶甜的滋味。
那是阮恩怎樣抗拒都無法割舍的感覺,就像此刻麵對顧西涼,心底突生起的喜歡。
顧西涼將視線收回,沒有忽略掉女生眼裏閃閃發光的驚喜,和逐漸泛紅的臉龐。他踱步進來,把陸成剛買來的粥放在病床旁的櫃子上,然後一手將還處在原地的阮恩往病床上拉,隻使了一點力,怕弄傷了她。阮恩完全沒意識到拉著自己的是一個陌生人,她甚至還很順從的躺回原位,任他動作緩慢地一口一口往自己嘴裏喂粥,聽他充滿磁性的聲音說話。
“顧西涼,照顧,西方,涼薄。”
這男人是在介紹自己?未免也太惜字如金了點吧。
顧西涼?怪不得阮恩覺得對方有點眼熟,原來他就是那個連續上了一個星期商業周刊頭版的商界神話——顧西涼?可是,誰會用涼薄兩個字來介紹自己埃阮恩就笑了,立馬有樣學樣地說“阮恩,阮玲玉,恩惠。”顧西涼一怔,手停下來盯著她的臉看,久久沒有動作。阮恩以為對方是認為自己的行為很唐突,就不再說話了,氣氛開始奇怪。最後她才想起禾雪,欲開口問。
“我”
“外傷,不嚴重。不過醫生說你輕微腦震蕩,最好留院觀察一天。”
“她”
“你朋友很安全的到家了。”
“你”
“我們交往好不好?”
本來就沒什麼心機,再加上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阮恩在顧西涼麵前相當於是完全透明,一個表情動作就能泄漏玄機,尤其還是麵對顧西涼這樣善於洞悉一切,心思縝密的人。阮恩最後是想說謝謝的,未出口的話卻被顧西涼的搶白嚇得哽在喉嚨。
我們交往好不好?
當然好。
“所謂一見鍾情,大抵就是這樣。”阮恩在日記裏寫道,並畫下一個大大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