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兒,你家兩孩子還是叫少恩‘恩爹地’嗎?”寧香妤帶著三分歉意挨近伊兒道。
“嗯。”伊兒狀似無謂地點點頭,“還不是拜你所賜。”
寧香妤聽伊兒這般說,更加愧疚:“真的很抱歉,若不是兩年前我無意間的一句話,今天你和少恩必定早已成了名副其實的恩愛夫妻,一家四口過上了幸福的生活,我……”
“沒關係,這樣也很好啊,結婚隻是一種形式,隻要我們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
兩年前,伊兒應英皇室長公主,瑞典王妃索菲亞殿下的邀請,北上瑞典赴約,臨走前將自己的孩子蘇太子和蘇格格托付給寧香妤。晌午時分,三歲的小太子小格格以及兩歲的小蜜兒不知因何故竟鬧起了別扭,一問之下,原來三孩子正在為誰家的爹地是最英俊最偉大的爹地一事而爭吵,聰慧的蘇氏兄妹倆聯合起來,共同抨擊連兩句話都說不全的小蜜兒,小蜜兒惱得麵紅耳赤,卻又爭不過年長的哥哥姐姐,隻能嗚呀一聲大哭泄憤。
寧香妤見自家孩子受了委屈,一時不平,抱起蜜兒,哄道:“蜜兒寶貝不哭,蜜兒的爹地才是世界上最帥氣偉大的爹地。哥哥姐姐們還不知道,他們的爹地其實不是他們的親生爹地,他們連親爹地都沒有,所以蜜兒贏了,蜜兒笑一個……”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何況麵前的聽者是兩個情商和智商都高於同齡小孩的天才孩童,這話聽在他們耳裏,竟然自動被轉化成了某種微妙的訊息,然後,雙胞胎兄妹倆手牽手默默地離開了。
再然後,就在伊兒和倪少恩婚禮的前一天,弱小的兄妹倆用自己的方式毅然地阻止了大人的婚禮,並從此改了對倪少恩的稱呼。
這件事發生後,寧香妤曾經沉浸在無邊的自責裏很長一段時間,即便那事已經過去了兩年,但隻要麵對伊兒和倪少恩,寧香妤都止不住內心的澎湃的愧意,總想著該如何去贖罪。
“無論如何,伊兒,真的對不起。”寧香妤真誠地道歉。
“好了,你這個女人煩不煩啊,你每見我一次就對我說無數次對不起,你嘴巴不痛,我耳朵都長繭了。你若再這樣,那請馬上離開我家,滾回你的英吉利去。”伊兒掏了掏耳朵,很不耐煩道。
“不要這樣嘛,伊兒,我不說了,保證不說了。”寧香妤連連告饒,順帶著嬌作的撒嬌抱著伊兒的手臂翠生生地說。
“咿呀,害我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你看看你自己,哪有個做母親的樣子,給我坐好!”
“伊兒,你傷了我的心。”寧香妤甩開伊兒的手臂,略帶疲倦半躺在了沙發上。
“說吧,這次找我又有什麼事?”伊兒知道這不過是多次一問,即使她不問,寧香妤遲早也會找個機會說出來,然後死皮賴臉,軟磨硬泡要她答應下來。這樣的情景,一年裏起碼會上演三次以上,但好不爭氣地,伊兒每每都會落下陣來,誰叫寧香妤的“賴功”堪稱“賴界”之鼻祖呢。
“伊兒,你這般嫌棄的模樣真是讓人寒心,我們怎麼說也是相知五年多的好姐妹,紅粉知己啊。”
“切,您老就爽快點吧,鋪墊太長有點臭腳布的嫌疑。”
“伊兒你好可惡。”竟然用臭腳布來比喻她的話,寧香妤氣得差點跳腳,但礙於鼓脹的大肚子,僅僅是悶哼了兩聲作罷,“英吉利文學雜誌想邀請你續寫《蘇七七的愛情日記》一書;愛爾蘭出版社想買斷你下部作品的實體出版權;泰晤士周刊願意為你長期特辟專欄,懇切邀你出任名譽作家主席一職;還有卡斯爾國際傳媒希望能將你的《蘇七七與她的孩子們》一書拍成長篇家庭喜劇;BSTV娛樂電視希望你能接受一次現場采訪……”
“夠了,夠了……寧香妤,你真不愧是我最偉大稱職的經紀人,短短半年竟幫我攬了這麼多活兒回來。”伊兒氣得牙癢癢,帶著忿恨齜牙咧嘴:“敢情你是忘了你現在可是位孕婦,竟然還有那些閑工夫給我去招惹這些個麻煩?!我對你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嘿嘿,謝謝誇獎。”寧香妤的臉皮可不是一般的厚,這麼多年在伊兒的強勢訓練下,早已到了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的境界。
“寧香妤你是不是缺錢花啊?你老公不是全英國最富有的王子嘛,光你們家那塊延伸至大西洋的廣袤封地,夠你們吃上十輩子也吃不完啊,何況這些年,你從我身上牟取的暴利也夠你無憂無慮生活一輩子了,你何苦再出來鬧騰啊。”
“伊兒你錯了,我不是缺錢花。這是我的理想,我要做全世界最偉大的編輯經紀人,而你,是我力捧,也是放諸所有籌碼的唯一作者,隻有你才能成就我的夢想,所以,伊兒,這輩子我是賴定你了,你就認命吧!”
“寧香妤你……”伊兒好像仰天長歎,麵前這個女人,不隻是無賴,放肆,更是不要臉。五年了,伊兒每時每刻都想甩掉她,然而,寧香妤就是有本事,能克服一切主觀和客觀的阻力,出現在自己麵前,然後就像一塊牛皮糖,賴上你死也不放,除非你答應她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