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堂很忙,不過,每日也會抽出半個時辰來看望旋眸。
他們聊一些兒時的往事,聊以前他們一同賞花的快樂,然而,在這種時候,孩子總是會啼哭起來。
孩子一哭,旋眸總是會立刻中斷談話。
旋眸把孩子從陽堂遣來的使女懷裏接過哄著,用自己的臉輕柔地摩挲著孩子幼嫩的小臉,而每當這樣的時候,孩子總是會乖下來。
而陽堂總是會走近前,望著那孩子。
孩子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長,瞳仁漆黑,如他的母親一般地漂亮。
陽堂總是會微笑著望著孩子,可是,當孩子回望著他的時候,那雙忽閃著的大眼睛裏卻透露出令他感覺到是為狡黠的東西。
旋眸抱著孩子無法鬆手,他隻好告辭而去。
陽堂不來的時候,旋眸總會打開窗戶。
她原本隻是想吹吹風,尋找一些清新的空氣,但是,她卻總是會聽到很複雜的聲音,似是很多人同時高喊的聲音,還時時夾雜著刀劍相碰的聲音。
她曾經想過,這裏或許距離守城兵營並不遠,陽堂所想的可能是“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她問起的時候,陽堂卻說這裏是他的地方。
她隻問過一次。
陽堂數日不來了,孩子也很少啼哭。
旋眸依舊打開著窗戶,聽著外麵複雜的聲音,猜想著可能是什麼。
但是,那一晚,卻令她膽戰心驚。
夜很深,使女在外間已經哄著孩子入睡了,那房門卻被輕緩地推開了。
她並沒有熟睡,她的睡眠一向很淺。
房門被推開的聲音雖然細小,她卻聽得真切。
她嗅到酒氣,酒氣變得越來越濃烈。
她很害怕。
她不知道這裏除了陽堂,還有什麼樣的人。
她急切地嗅著分辨著這人的味道。盡管酒氣是相當地濃烈,但卻並沒有將人的味道完全掩蓋。
她慌慌地問:“陽堂,是你嗎?”
陽堂卻猛然將旋眸抱住,緊緊地抱住:“旋眸,離開你的這些日子,我想你都快瘋了!我想擁抱你,我想親吻你,我想與你肌膚相親……”
陽堂好大的力氣,陽堂急切地尋找旋眸的嘴唇的時候,那濃烈的酒氣更甚他的心意剖白。
旋眸一邊躲閃,一邊哀求:“求求你不要這樣,陽堂!我早已是茶昶的人了,我早已為茶昶生下了孩子,我此生此世都將是茶昶的女人!陽堂,求求你放開我!求求你……”
“……可是旋眸,你可曾想過,我是多麼愛你,多麼想念你?難道你已經忘記了,我們曾經默默相守了將近十載?難道你已經忘記了,在我們被迫分離的時候,我們曾經為了對方的安然而寧願舍棄自己的性命?旋眸,我不是別人,我是陽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