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走進皇宮(1 / 2)

茶昶皇子星夜起程。那官衙裏,沒有人敢說自己知道茶昶皇子為什麼要星夜起程。

一路上,茶昶麵若冰霜,隻字不吐。

旋眸坐在馬車裏,馬匹奔馳不歇,馬車顛簸厲害。旋眸一直隱忍著,直到忍無可忍。她食不知味,食物入腹片刻又要吐出。她全身乏力,麵色憔悴黯淡。終有一刻,她在馬車之中昏厥。茶昶不得不暫停行程。

行程暫停,可以緩解泠旋眸的病痛,但對茶昶的前途卻是絕對不利的。茶昶心急如焚,但表麵上卻仍舊冷若冰霜。

旋眸昏厥了,茶昶皇子的行駕就地安營休息。

心腹護衛騎著一匹千裏馬,很快帶回了一位大夫。大夫開出的藥方是很簡單的,但是給出的忠告,對如今處境的茶昶皇子來說,卻是相當困難的。大夫說,病人不可過度勞累,病人需要臥床休息。

休息……原本冷若冰霜的茶昶皇子在此刻,驀地歎氣。

旋眸聽不到這樣的歎氣。她躺在臨時鋪就的床榻上,不聽地流著淚水。她很痛,不止是身體的痛。她已經再也不能嗅到陽堂的味道,已經再也不能聽到陽堂的聲音,已經再也不能得到陽堂的嗬疼……

她恨泠玖炎。假若不是他崇尚富貴與權勢,陽堂怎麼會被遣調出外!假若他沒有把她的畫像送往京城,茶昶皇子哪裏來的機會把她帶離西沃,帶離陽堂——永遠,永遠帶離陽堂!一切都是泠玖炎引起的,泠玖炎是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

“……我恨你……我恨你……”旋眸不停地流淚,不停地這樣細聲說話。她現在很痛苦,很傷懷,很憤恨。她聽不見早衣的柔聲安慰與為她向上天的祈求,她也嗅不到任何的味道,她於是不能知曉,有人在帳外聽到了她的話語。

茶昶的臉上有著輕微的痙攣,然後,他甩袖離開。他本來是來看望旋眸的,雖然並不打算親臨病榻,可卻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他知道自己要贏得旋眸的心,在如今這種情境之下,更是難上加難,他也想過她現在一定怨恨他,但卻沒有料到,在當真聽到她的怨恨的時候,他竟是如此地難過。他又何嚐想得到,實際上,他是誤會了旋眸呢。

茶昶皇子的行程繼續。旋眸的身體要想恢複到從前的狀態,不是一時片刻的事情。茶昶能夠命令所有人等停駐數日,已經是極大的損失了。為了泠旋眸的康健,他所付出的代價,他能夠想象得到,他身邊的心腹護衛也能夠想象得到,但是,那個最為關鍵的當事人卻想象不到。他不是希望旋眸能夠想象得到然後體諒他,他不需要這樣的希望。

全部人馬再度行進的時候,馬車因為笨重而被棄置了。茶昶下令給了早衣一匹駿馬。早衣一個人,騎一匹馬。那馬凶悍得很。茶昶皇子的駿馬都非常地凶悍。而旋眸雖然也是在馬上,卻是被茶昶帶在馬上。

茶昶知道旋眸已經能夠辨認得出他的味道,因此,在把她抱上自己的駿馬之上的時候,他不曾發過一言。他知道她在飛奔的馬上一定坐不穩當,因此把她裹在披風裏,然後綁在自己的胸口。她不能再坐在馬車裏承受顛簸之苦,盡管坐在馬上仍然避免不了顛簸,但是,他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更重要的是,他必須要讓她盡快地習慣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