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在河北兩路和河東北路鬧騰也便算了,楊安兒從起兵隻月餘,便一路殺回了益都。大肆招兵擴充後,竟是達到了二十餘萬馬步軍。濱州、益都、淄州、濰州、棣州,五個州又隻用了月餘,便全被那夥穿著紅襖子的叛軍給占了去。
更讓金朝廷想不到的是,隨著各地相應楊安兒重新起事反金那些漢兒們越來越多,且聲勢越來越大,整個山東地界竟在蒙古人沒打到之前亦成了四野狼煙起、號角百裏聞局麵。
調兵、圍剿。再調兵,再圍剿。偌大一個大金朝廷,幾乎天天都是一開張便先要籌措糧草、調運兵馬去兩處開戰。這讓個金朝皇帝完顏珣,被每日累得進了**,連半分力氣都無法再往後妃身上去用。
即便是年過半百,才因宮廷政變登基的完顏珣如何拚命支撐,四處的蒙古飛騎與南線戰場的紅襖軍,仍然讓金軍一時間隻有招架之功、卻不招架之力。而此刻,南宋朝廷竟也在宋金邊境頻繁調動大軍,更讓完顏珣一籌莫展、惶恐終日、坐立難安。
其實南宋朝廷那裏,確實想趁火打劫一下金軍。隻可惜,其朝廷內部各種鬥爭仍未結束,所以遲遲不見宋軍度過長江、北上收複失地的舉動。隻是完顏珣不清楚個中內情,也隻能加緊調兵遣將,一時竟成了三麵禦敵之勢。
登州,這座上迄春秋、前至隋唐便是山東重要的海邊重鎮,在劉醒等人殺掉唐王城留守阿魯答揭竿而起幾乎同時,又有四千人被調走、派往萊州前線去抗擊紅襖軍隊萊州的猛烈進攻。這四千人中,兩千人調於登州駐兵、兩千人則是從沙門主寨緊急抽調去的。
主寨猛地被抽走兩千人馬,剛剛被調來接任的寨主完顏洪致頓時一陣慌亂。好在前任寨主給他留下了幾個漢兒參事,一翻商議之後,讓他決定從下麵的幾個分寨上調一些兵員,來補充下主寨的防務。
主寨新任知寨百事未熟、無瑕顧忌到嗚呼島這個最遠的分寨,這卻給了劉醒和紅巾軍一個成軍後的喘息機會。
整整半個月時間裏,千人的嗚呼島上能砍伐的大樹被砍了個七七八八。無論老幼,全都齊心協力地幫助紅巾軍做起了各種工來......
太陽從東麵的海麵上升起來了,轉眼間,這已是紅巾軍正式揭竿而起第十六天。
一大清早,劉醒便帶著沈洋、沈靈燕兄妹二人和二十名女侍衛到了西門碼頭。五艘大戰船、十五艘小戰船組成的紅巾軍水師,是劉醒如今最為關心的建造重點。
在這半個月中,五艘大船上由劉醒借助大腦記憶浮現出的圖紙“親自主意”著,在兩翼全都覆上了厚為一寸半、有如鎧甲一般的鐵板連甲。沈洋觀其外形,形象地將之稱為“鎖甲鐵殼船”。
大船之上,劉醒本想搞出他幾門火炮來,直接讓這大船日後與金兵水師接戰時,轟那些韃子戰船個七暈八素、木屑亂飛。
可惜蘇梓一句“鐵料您給足,硝石您給足,便該不是難事”讓劉醒直接就打消了那個念頭。
紅巾軍奪了唐王城,消息確實未被散出去,女真人尚不知此處已反。可若沈洋繼續派人各處收購過多鐵料和硝石,便難保不為金狗發覺。
再者島上軍民已是每日六個時辰趕工,製造各種兵器、修繕戰船和建造各種防具,達到了工作能力上限。想要派人出去加購鐵料和硝石,也找不出合適之人可調用。
不過腦袋裏的那顆芯片,關鍵時刻還是起到了大作用。
劉醒走上丁字大船,用手撫摸著左弦上仿著陸上城防戰鬥時長用大床弩改造而來的五連巨弩,心中是一陣莫名感慨:他娘地,小爺我原本以為這些個東西,根本沒什麼大用。現如今,卻也隻能是搬出原始的東西,加上火藥來鼓搗一下,希望真有大用吧!
撫摸完這每個弩床上都可以瞬間連發五枝長兩丈三大弩箭、弩箭前段綁縛著裏麵滿是碎石子覆於外端火藥包、以擊發撞擊原理可充當原始炸彈使用的新型武器後,劉醒沒有多說半句話。
誰也不知道這個東西上了戰場是否真正有用,一切隻能等待機會,用實戰去考量其威力。作為創造這個新攻器的人,劉醒此刻因拿捏不準,也便摸完轉身走向了站在甲板上的那些士兵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