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出那塊恐怖的吃人冰地,眼前卻盡是那座冰下城池的種種景象。往後的數日,我常常夢到那座神秘的地域之城。在夢裏,我看到城池中生活著許許多多的人,他們放牧,他們跪長頭,他們跳神,他們轉山轉水轉佛塔,他們像是死了,但又還活著。
我時常這樣想,是否真的存在第二空間,是否另一個我活在另一個平行的空間,我們有著相同的名字,相同的長相,但卻有著不同的命運。我們各自歡笑,各自悲傷,最終以不同的方式死去。而那座神秘的冰下城池,對世人隱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我望著金燦燦的卡瓦洛日頂峰,心頭卻壓抑得難受,隻想快點離開這裏,回到成都。
我們早上出發去找二刀時,為了減輕隨身的負擔,扔掉了簡易帳篷。隨著我們的不斷前行,海拔也在慢慢升高。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海拔已經達到了恐怖的四千八百米。一般來說,大多數人到了海拔三千米的地方就會出現一係列的高原反應,而到了海拔四千米的地方,幾乎都會出現頭痛、心絞痛這樣的症狀。而四千八百米對於未經受過專業登山訓練的人來說,已經達到了人類的極限。在這種高海拔的地區,哪怕就是坐在那裏不動,都會覺得喘不過起來。扔掉帳篷,就是為了能夠輕裝上陣。
可是沒了帳篷,我們晚上睡覺就成了一個大問題。在這光禿禿的雪山上要找一塊溫暖的棲身之處,真是個麻煩事。李瘸子端起槍在前麵探路,過了半響,他才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他說,前麵有個山洞,今晚咱們就睡那。
李瘸子一提起山洞,我後背就一陣發涼。我首先想到的便是食人部落那個差一點讓我死在裏麵的大黑洞,不禁毛骨悚然。可是現在大雪紛飛,我們被凍得手腳都快失去知覺,雖說我對山洞有陰影,但好歹能夠避風避雨,隻得湊合一晚。眼看卡瓦洛日頂峰離我們越來越近,如果不出意外,估計最多兩天就能順利登頂。
可是我一見到李瘸子口中的山洞,就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山洞的入口居然呈三角形狀。這種三角形的洞口顯得太過特別,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根本不像是人類所造。不是人類,又會是誰呢?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我們幾個趕緊鑽進洞裏,頓時覺得暖和了許多。
我用手電往洞裏一照,看不到盡頭。隻見這條山洞緩緩向上,似乎正是通向山頂。但這洞中無風,看樣子又不像是有出口。我對著裏麵大喊了幾聲二刀的名字,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我們又往洞內走了百來米才停下腳步準備歇息。這洞內還有些零散的柴火,看模樣我們並不是第一個進入山洞的人。我們燒了一堆火,三個人靠在一起就準備睡覺了。此時我餓得鬧眼昏花,但全身的疲憊讓我連吃東西的力氣都沒了,隻想快些睡覺。我無意間往黑洞洞的山洞內一望,卻看到幾雙放著綠光的眼睛。可是一眨眼,那幾雙眼睛又沒了。我猜想這山洞裏可能是有野物,經曆了先前的大風大雨,也沒覺得有什麼可怕,倒頭便睡。
可是剛閉上眼睛不久,我就隱隱聽到山洞裏傳來一陣聲音。這聲音傳到我的耳朵時,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但我仍舊確定,這聲音多半是從人的喉嚨裏所發出來的。莫非是二刀?我睜開雙眼,起身對著山洞又喊了幾聲二刀的名字。沒多久,山洞深處又傳來一陣聲響。我仔細一聽,發現這正是二刀的聲音。我大吼一聲,老李,端槍戰鬥。
我和李瘸子在短暫的商量後,決定讓益西娜姆在原地等候,我和李瘸子進洞救二刀。我將腰間的手槍給了益西娜姆,在關鍵時候可以用來防身。李瘸子對益西娜姆說,如果我們在天亮之前還沒有回來,就馬上離開,等走到手機有信號的地方,立即報警。
與益西娜姆作別後,我和李瘸子手握手電,各持一把步槍,緩緩在洞內前行。我心頭緊張得不行,但一想馬上就可以與那群野人火拚,我就興奮得不行。就算你有三頭六臂,也敵不過我的子彈,盡管放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