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的足跡消失,也就意味著尋找二刀的線索全部中斷。我仔細的觀察周圍的地形,呈南低北高,如果往北走,那就直接上山了。我和李瘸子商量了半天,決定繼續一路向北,就算找不到二刀,也可以先到山頂再說。畢竟時間不等人,雖然我們現在還不知道白石他們去卡瓦洛日的目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是間諜,去卡瓦洛日肯定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再加上阿姐鼓被白石偷走,如果真是讓白石給溜了,那我們先前的所有努力都白忙活了。
想到這,我們幾個都加快了腳步,想要快一點到達山頂。走了四五個小時,天空慢慢暗了下來,看這昏暗的天色,時間也不早了。這時,眼前不知道何時突然出現了一片冰地。李瘸子就說,等到走過那片冰地,我們就休息,吃點東西,大家都早點睡覺,明天再繼續往山上走。我想,事已至此,二刀是死是活就全靠他自己的本事了。
這塊冰地多半過去是片湖泊,後來結冰全給給凍上了。隻是奇怪的是,這塊冰地的冰麵呈血紅色,四處都是白深深的骷髏頭,看得我一陣毛骨悚然。這塊地陰氣極重,四周彌漫著詭異的氣息,我看此地不宜久留,拉著益西娜姆就往冰上走。
腳下的冰很結實,有句話叫冰凍三日非一日之寒,看樣子這湖泊已經凍上了些時日了。我問李瘸子,你昨天給我說,這神山下麵有一個秘密的軍事基地,是真的嗎?如果真有這回事,我看那群外國間諜多半就是衝著那個基地去的。
李瘸子搖頭道,有沒有軍事基地,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當兵的時候就聽隊裏的老兵講過,說建國之後國家的確派過一個部隊進入卡瓦洛日神山,但他們進山的目的是什麼,神山下麵是否真的有個軍事基地,我哪會知道,這可是最高級別的軍事機密。倒是那十個間諜的行蹤,讓我覺得這神山之下肯定有著什麼不可告訴的秘密,不然他們也不太可能冒這麼大的風險往卡瓦洛日走,而且間諜在境外的行動大多都是單獨行動,很少出現這種集體執行任務的情況。
我和李瘸子一路東拉西扯,不知不覺的便走到了那冰地的中央。這時,一陣哢哢的聲響由遠而近的傳了過來,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被撕裂。我舉頭一望,頓時大呼不妙,這冰地開裂了。轉瞬間,整塊冰地開始猛烈的晃動,天地間頓時一片渾濁。我們幾個站立不穩,全都摔在了堅硬的冰麵上。
此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縫。這道裂縫如魔鬼的血盆大口,越撕越大,我們趴在地上,嚇得不敢動彈,生怕一不留神掉進裂縫之中。那裂縫在擴張到一定的程度時,便停止了繼續擴大。我們趴在地上,四周都是裂縫,雖然嚇得不輕,但是隻要不在地上亂動,我們也不會丟掉性命。趴了一會,我見沒有其他動靜,便壯著膽子打開手電,往裂縫裏照去。可是這一照,頓時驚得我木凳口嗲。裂縫之下,是一座城。
手電照射下,冰麵下的城池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沒有一點生氣。這座冰下城池比我想象的要大很多,古老的藏房密密麻麻的分布在城池的各個角落,五顏六色的瑪尼旗和經幡占據了山邊的每一塊土地。山坳裏寺廟金頂,潔白的佛塔,以及處處可見的六字真言。經堂內的酥油燈早已燃盡,一道小河穿過整個城池,隻是河中已不見了水的蹤影。這座冰下城池和康巴藏區的部落沒有任何的區別,隻是在這裏,不見了牧人的高歌,不見了僧人的誦經聲,也不見了展翅飛翔的雄鷹。一股壓抑的氣息縈繞在整個城池之中。這是一座空城,這是一座死城。如果是天堂與地域隻有一步,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地域之城?
我正想著,耳邊又傳來一陣支離破碎的哢哢聲。我抬頭一看,隻見冰麵上的裂縫慢慢合攏,那座冰下之城也漸漸遮上了最後的麵紗。我知道,我們沒有死,我們又活過來了。隻是趴在地上的我,大腦變得一片空白。李瘸子在我耳邊大吼,你這是在發什麼神經,還不趕快跑,再不跑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