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世界對於達拉傑布來說是多麼的精彩,即使有稍許的無奈,但他仍對未來充滿了希望。他找了一份洗碗的工作,每個月有一千五的工資。一年後,他回到了寺廟,將一萬塊的賠償交給了寺廟的主管後,背著給阿媽的禮物往家走了。可是當他推開自家的藏房,看到阿媽正吊在自家的房梁上,舌頭伸得好長好長……
在藏區,如果一個紮巴還俗,那是整個家族最大的悲傷和恥辱。達拉傑布的阿媽死了,眼角似乎還掛著淚。
你可能永遠都無法想象,藏傳佛教對於藏族人的影響。從他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和**深深的聯係在了一起,永不分離。生活中,處處離不開佛教。下地耕地要念經,破土修房要念經,生老病死要念經,出門遠行要念經,宰豬殺羊也要念經。在藏族人的眼中,藏傳佛教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威。而達拉傑布,卻是一個獨行者。
我們幾個正聽著達拉傑布的講述,帳篷外卻突然傳來陣陣奇怪的聲音。二刀拿著手電,跑到帳篷外一看,就被嚇得癱坐在了地上。他嘴上吞吞吐吐的說,蛇,蛇……
我連忙起身走了出去,這一看,我頓時僵住了。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文字來描寫我當時所看到的恐怖情景。成百上千隻大小各異的蛇正密密麻麻的圍著我們,它們的眼睛散發出詭異的光芒,口中發出嘶嘶的聲響。
我看了看帳篷四周,但看完後就徹底死心了。那無數隻蛇將我們的帳篷圍得嚴嚴實實,除非你會飛,不然根本就沒有逃跑的機會。
李瘸子大吼了一聲,取家夥!我們急急忙忙的回帳篷內取了槍,個個滿臉驚恐的注視著眼前黑壓壓的一片。
李瘸子說,打開保險,上好膛,手指不許放在扳機上,以免走火。沒有我的口令,誰也不許先開槍,要是激怒了這些東西,我們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我、次仁旺堆、達拉傑布站最前麵,李雲峰、二刀、益西娜姆你們三個呈跪姿站在我們身後,隨時待命。
當過兵的男人就是不一樣,遇到這般慘狀,還能如此坦然應對。這個時候的李瘸子簡直帥的掉渣,要是我是個女人絕對馬上立即以身相許。
我看到二刀的額頭上正不斷的冒著豆大的汗珠,我們舉槍的雙手都在不停顫抖。我心想,要是以這種狀態開槍,估計蛇打不到一隻,反而會誤傷站在前麵的兄弟。
群蛇開始慢慢向我們靠近,嘴中嘶嘶的聲音像是在對著我們不斷怒吼。次仁旺堆將手電對準了那些蛇,蛇群這才沒有再敢往前靠。看樣子,這些蛇害怕亮光。但是這手電的電池也支撐不了多久,要是電池沒了,我們就全完了。二刀聲音顫抖的問,老……大,怎……麼……辦,它們來了。
李瘸子吐了二刀一臉口水,我日你媽,卵蛋!
二刀被李瘸子這一罵,倒是鎮靜了不少。我們幾個聽到李瘸子那響亮有力的一吼,心頭的恐懼頓時也消了許多。在這樣危急的時刻,人越是冷靜,就越能想出更多的辦法。
我突然想起蛇怕火,要是點一堆火,肯定能把蛇群嚇退。我給李瘸子講了這些話,他有些半信半疑的看著我,問道,蛇怕火?我怎麼不知道?但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還是試一試吧。
說罷,他便命令道,我和次仁旺堆繼續持槍戒備,其他人馬上生火燒柴。沒一會功夫,帳篷外就燃起了火,頓時濃煙四滾。蛇群果然受不了這嗆人的煙子,全都溜進了不遠的草叢裏。
蛇群散了,我們卻早已沒了睡意,恐懼縈繞著我們每個人。蛇一般來說是不會無緣無故的攻擊人的,更何況如此多的蛇同時出現,背後一定有什麼原因。這蛇王穀大得很,走出去還要幾天。要是不把蛇群攻擊我們的原因給弄懂,那越往裏走,就越危險。
李瘸子說,剛才那些蛇個個都怒目相對,看樣子是想要我們的命。但我們一路走來,好像也沒有招惹到它們。我想會不會是我們誤入了他們的地盤,所以它們才會集體出來攻擊我們。
我說,就算是我們占了它們的領地,也不至於這麼多蛇全都出來吧,我估計,剛才帳篷外至少有幾萬條蛇,而且蛇的領地意識應該不強。會不會是要地震了?我記得汶川大地震前,就出現了許多的蟾蜍和蛇跑到公路上,該不會是要地震了吧?
二刀說,鬼扯,地震了蛇還不跑,還有瞎功夫跑來圍你帳篷,好好用你的豬腦袋想想再說。我看啦,這背後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達拉傑布一直沉默,似乎正在深思。李瘸子就問,達布,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不可能無緣無故這些蛇就來了吧。
達拉傑布終於開口說話,他說,看剛才那情形,像是這些蛇和我們有什麼深仇大恨。我看,我們是把山神給惹到了。
我一下愣住了,連忙問,山神?我們一路上都規規矩矩,好像也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啊。
當時我心裏其實在想,會不會是那晚我隔著衣服摸了益西娜姆的乳房。但一想又不對,那是在河那邊的事情了。
二刀說,對啊,這一路上我們除了打了一頭鹿子,一頭山羊外,似乎沒有再幹其他壞事啊。再說了,我們在吃它們肉前,你們不是已經念過經了嘛。
達拉傑布說,你再好好想想,還有沒有殺生?
二刀想了半天,才想起頭天下午河邊的那條小蛇。二刀說,聽你的意思是,我打死的那條蛇?
達拉傑布點點頭,歎了口氣,卻什麼話也沒說出口。我和李瘸子麵麵相覷,心頭有些犯糊塗。
二刀這下不幹了,他說,那條小蛇怎麼會是山神?那麼小,那麼短,我一石頭就死了,還什麼山神啊,我看不像。
達拉傑布問,這個地方叫蛇王溝,山神就是條蛇。
我聽到這,才終於明白。原來是因為我們殺了它們的蛇王,它們是來報仇的。一想到這,我的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次日天明,我們就幾個走到二刀當時打死那隻小蛇的地方,卻發現早已不見了那條蛇的屍體。直到這時,我們才相信了達拉傑布的話。這蛇王溝有多大?蛇王溝有多少蛇?對於這些問題,我們全都不知道。但有一點我們知道,那就是蛇王溝的那些蛇是不會輕易放過我們幾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