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水中詭影(1 / 3)

我想著這些讓人臉紅的事,越走越遠,等到我發覺有些不對的時候,發現早就看不到我們的帳篷了。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但一摸到腰間的槍,我又來了膽子。水流聲越來越近,轉過一個彎,我終於看到一條小河。

我幾步跑到小河邊,俯下身子,雙手捧起清澈的河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水有些涼,但卻透著一股甘甜。我用河水洗了臉,頓時覺得清醒了不少。可是當我準備往回走的時候,一個咕嚕咕嚕的聲音從不遠的地方傳來過來,我警覺的掏出了槍,關上了手電。

循聲望去,原來是不遠的地方有一頭山羊正在河邊喝水。這些山間的野物白天一般都是躲在洞子裏,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再悄悄的跑出來河水覓食。看到這頭山羊又大又肥,一個罪惡的念頭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我躡手躡腳的向那頭山羊靠近,悄悄的走到它的身後。

黑山羊似乎沒有絲毫的察覺,埋著頭,咕嚕咕嚕的喝著水。走近一看,才發現那頭羊比我想象的還要大,至少有四百多斤。刨了皮,光肉估計都有兩百多斤。有了這兩百多斤羊肉,那我們三個就再也不用擔心被而死的問題。如果運氣好,碰到一頭公的,那就更爽了,羊鞭壯陽補腎,李瘸子一直想要。

我蹲在它的身後,不斷的調整著身體的姿勢,我要盡量做到一槍斃命,要不然一旦讓他跑了,羊肉就全泡湯了。我慢慢的移動身體,向山羊的側麵走去,直到角度可以瞄準它的腦袋。我上好膛,然後輕輕的扣動了扳機。

一聲巨大的槍響後,那頭黑山羊驚慌的轉過頭。這不看還好,一看就差點把我嚇得半死。那根本不是什麼黑山羊,而是一張人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黑山羊的身子,卻長著一張人臉。我連忙打開手電,對著那個怪物一射。這一射,我就看得更清楚了。沒錯,那的確是張人臉。濃密的眉毛,高高的鼻梁,一雙哀怨的眼睛正直直的看著我,鮮血順著它的額頭流了下來。但很快,它轉身就跑到密林裏麵去了。

直到這時我才回過神,我對著草叢裏一陣亂射,直到打光了彈夾裏的所有子彈。我心想,這小河邊說不準什麼時候又蹦出幾個來喝水的怪物,此地不宜久留,我趕緊往回走。

一路上,我的腦海裏都是那張人麵羊身的怪物。我舉起手電,往路旁的灌木叢裏一照,頓時傻了眼,這茂密的灌木叢裏有無數雙散發著綠光的東西正死死的盯著我。我一陣小跑,終於回到了大本營。這個時候,李瘸子、二刀和益西娜姆三個已經站在帳篷外等了我一會了。

李瘸子看到我完好無損的回來,才鬆了口氣,他上前就問,你小子跑哪去了?這半夜三更,外麵黑燈瞎火,要是遇到野獸怎麼辦。就是沒遇上野獸,要是一不小心摔倒山穀下怎麼辦。就是沒摔下山穀,要是你迷路的怎麼辦……

我聽到李瘸子這一連串的排比句,心裏頓時覺得溫暖了不少。益西娜姆靜靜的站在他們的身旁,癡情的望著我,我覺得我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上。

我問二刀,怎麼沒看見次仁旺堆和達拉傑布他們兩個。

二刀說,我們在帳篷裏聽到槍聲,他們兩個就背著槍去找你了。

不多會,次仁旺堆和達拉傑布就回來了。益西娜姆生起火,煮了一大鍋酥油茶,給我們每人盛上了滿滿一碗。我將先前遇到的那恐怖一幕講給他們幾個聽,聽完後,次仁旺堆問我,那個怪物被死了嗎?

我說,額頭上打了一槍,流了不少的血,死沒人我就不知道了,怎麼,你難道還想吃那個怪物的肉?

次仁旺堆說,越往神山走,這種怪物就越多,大家還是小心為妙,一定要結伴出行,遇到事也可以有個照料,不然出了事,連個傳話的人都沒有。還有,我估計你今天遇上的那個怪物也活不成了,這山裏的野物都是成群結隊,團結得很,要是一個成員受到傷害他們就會給它報仇,咱們還是快快離開這個地方,要是再遇到這些怪物就不好了。

收拾好東西,我們幾個就又上路了。一路上,他們都在討論這個人麵獸的話題,我卻不願再談論起剛才恐怖的一幕。

這個世界太大了,大得早已超過了人類的想象。無論在城市裏,還是在深山裏;無論是在地上,還是在天上,又或者在水裏,有太多太多不能告訴你的秘密。

那個人麵獸會不會是人與獸雜交後的產物呢?或者又正如次仁旺堆口中所說的那樣,那是守護卡瓦洛日神山的神靈。李瘸子說,這比天還大的川藏,啥子稀奇古怪的事情沒有,不要看這裏風景美得很,天藍得很,水清得很,可能稍不留神,這些美就會要了你的命。高原路漫漫,大家還是悠著點走。

天剛放亮,我們六個在一條大河前停了下來。可能是上遊下了暴雨的緣故,河水中夾雜著黃沙,異常混濁。河很寬,對岸看起來一片朦朧。這是通往卡瓦洛日的必經之路,好在河岸上有一條木船。次仁旺堆走近一看,發現那條木船除了船身看著有些陳舊外,其它一些完好。

二刀望了望波濤洶湧的河麵,說到:咱們要不換個時間再渡河吧,你們看水流那麼急,一個大浪下去我們幾個估計就得下河喂魚了。再說了咱們又不趕時間,就在這河邊住上一晚,等到明天水減了再過河也不遲。

我們一聽,紛紛覺得有道理,便決定今天就暫不過河了,好好休息下,再計劃下往後數日的行程。

達拉傑布看見我們幾個吃不慣生牛肉和糌粑,就主動提出上山去打點鹿子給我們吃。李瘸子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去,就讓次仁旺堆陪著他一起上山。走之前,李瘸子對他們倆人講,無論能不能打到鹿子,都要在晚上八點之前回來,不然天一黑,就太危險了。說罷,次仁旺堆和達拉傑布扛著槍,帶了些糌粑和生牛肉就出發了。

河風很大,即使陽光普照,可是風吹打在身上,仍冷得瑟瑟發抖。益西娜姆和二刀跑到山上撿柴火去了。

我和李瘸子坐在帳篷外,迎麵吹來陣陣充滿著藏香的山風,對岸的高山黑黝黝的,奇形怪狀,讓人不寒而栗。

我說,老李,我們從成都出來有半個月了,但是冉冉一點下落都沒有。我們的方向會不會出了什麼問題?破解了這麵鼓的秘密,真的就能找到冉冉嗎?

李瘸子說,其實我心裏也沒底,但是總有一個感覺,隻要破解了這麵阿姐鼓的秘密,我們就能知道冉冉的下落。你想想看,從你收到這麵阿姐鼓後就怪事連連,先是賣鼓的人死了,接著冉冉失蹤了,冉冉的臥室裏出現了奇怪的瑪尼堆,還有那串神秘的符號。再接著我們一路到了康定,教授又突然離奇死亡……這就像一個巨大的圈套一樣,有一個神秘的身影指引著我們向前,直到來到卡瓦洛日。

我說,既然你知道這是一個圈套,為何還要往裏鑽?

李瘸子說,不往裏麵鑽,能找到冉冉嗎?不往裏麵鑽,那個賣鼓的人、馬教授能瞑目嗎?不往裏麵鑽,你能甘心嗎?其實生活就是這樣,明知道前麵有個大坑,但你還是得閉著眼睛往前麵走。

我從包裏取出了那麵阿姐鼓,輕輕的拍打起鼓麵,鼓聲慢慢的向河對岸飄去。這時,二刀和益西娜姆抱著一大堆柴火回來了。

益西娜姆在一旁生火,二刀一臉神秘的把我叫到帳篷後。二刀一臉淫笑,他說,這個女人可能對你有意思喔,少婦殺手。

我的心又開始蹦蹦直跳,我裝著一臉平靜,對二刀說,你在鬼扯啥子,別人早就有男人了,請你不要玷汙我和她的清白。

我嘴上雖這麼說,心頭卻想著益西娜姆究竟給二刀說了些什麼。我問二刀,她給你說講了啥?

二刀說,剛才我們去山上撿柴火的時候,益西娜姆問我你成家沒有?問我你有沒有喜歡的女人?還問了我許多關於你的事。我看她在說到你的時候,臉紅得像個蘋果。

我急忙問二刀,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二刀說,我肯定就實話實話啊。

我一聽,心頭就樂開了花。雖然益西娜姆見到我,似乎昨晚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但從她的眼神裏散發出另外一種異常的東西。我盼望著能和她單獨相處,盼望著夜晚的來臨。

二刀接著說,我說你成家了,有老婆了。

聽了二刀的回答,我的肺都快被氣炸了,我狠狠的扭住了二刀的耳朵,大聲質問他,你幹嘛騙人家?幹嘛不實話實說?

二刀大聲叫著疼,對我說到,你不是有冉冉了嗎?

提到冉冉,我的心又軟了下來,這才鬆開了手。二刀一臉憤怒的說,我最討厭你們這種男人!你知道現在為何那麼多男人找不到老婆嗎?不是因為男女比例失調,更不是因為女同性戀越來越多。就是因為有了像你這種吃在碗裏,看在鍋裏的男人越來越多,搶奪了我們的資源,讓我們生不如死,還一心想著賺了錢有一天去越南、去朝鮮找媳婦。

用心想想,二刀的話也沒有錯。我這樣做又是何必呢?我有冉冉,冉冉也有我,這便足夠了。何況益西娜姆是結過婚的女人,我這樣下去隻會害人害己,得不償失。二刀的這番話在某然間叫醒了我。冉冉,無論你在天涯還是海角,哪怕一直找到海枯石爛,我都會找到你。請你不要著急,請你不要哭泣,我們就在來接你回家的路上。

昨晚幾乎一夜沒睡,我在帳篷裏睡了整整一個下午。當我醒來的時候,看到次仁旺堆和達拉傑布已經回來了,益西娜姆正在河邊打整一條肥碩的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