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遊園驚夢(2 / 2)

不過還好,社交活動已經開始了,錦繡將我和錦書介紹給大家,我也知道了,坐在八阿哥上首的是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和五阿哥胤祺,下手坐著的是十二阿哥胤祹,而十三阿哥胤祥和十四阿哥胤禎則帶著幾個小阿哥坐在一處,我們這些什麼福晉格格的隻能坐在不明眼之處,想來也是禮教所迫。不知何故,皇太子胤礽和大阿哥胤禔沒有到場,而七阿哥自幼行動不便,很少出門。這“八賢王”的美名還真是不蓋的,康熙一朝的阿哥幾乎是悉數到場。都說好奇能殺死九條命的貓,可也顧不得那麼多避諱了,我決定睜大雙眼,飽飽眼福。

三阿哥君子謙謙,風度是有的,隻可惜言語間總愛炫耀自己,這是文人的通病。四阿哥惜字如金,略講一句,必切中要害,身材頎長,一雙眸子透著清冷,讓人難以親近。五阿哥也是我的表哥,年少隨軍征戰時,麵部受過傷,深紅的傷疤從額至頷,猙獰可怖,依我看,非但無損其英俊的相貌,反而增添了一份詭異的性感。八阿哥已經見過一麵了,今日他穿著暗紅的長衫,玉樹臨風中竟平添了幾分喜色,神采奕奕。九阿哥與五阿哥是一母同胞,俊美異常,男人長成這樣惜卻太過妖嬈了。十阿哥看我望著他,鄙薄之意更著痕跡,我也就懶得望他,免得自己不爽。十二阿哥溫文爾雅,隻是注意聽著旁人所說,間隙點頭致意,仿若水邊的鵝卵石,圓潤淡定。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此時年紀尚小,到底是鳳子龍孫,談笑間拿雲之誌溢於言表。其他幾個小阿哥卻是一團孩氣。還要在哥哥們麵前竭力表現少年老成。我不禁莞爾,可憐生在帝王家,要擱在現代還是爸媽的掌心寶,斷然不能如此。眾人就這樣不鹹不淡地聊天,和現代網上的聊天室有異曲同工之妙,隻不過是不蒙麵蒙著話罷了。心想此景此情,隻怕轉瞬間過眼雲煙。

我還在這傷情處,錦書卻暗地捏捏我手,卻原來是女眷們退席了,錦書單執我手,我不解,問及,卻原來是到後園賞梅啊,我連忙囑咐炒豆兒操家夥,錦書一直瞪著雙眼,隨我到了休息用的廂房,看著我從炒豆兒手裏接過所謂的家夥,按部就班地將那個可惡的花盆底鞋脫下,換上了布包裏的旗式平底鞋,穿上後,我還跳了跳腳,歪著腦袋對呆住的錦書說:“姐姐,這回可以走了。”錦書我身後說道“大姐,這丫頭病糊塗了,要是讓額娘知道,少不了一陣罰。”錦繡不知何時走到我身後看了多久,這時才說:“由她去吧,剛才摔得實在是太可笑了,沒得汙了咱家的門楣。”說著還對我眨眨眼睛,我對她豎起拇指,一把撈起還在一旁石化的小笨豬,跑出了房間,可憐的笨笨豬還在一旁嘟噥,“我怎麼就沒想著帶一雙來?別拽我,我可沒帶啊!”我笑著鬆脫她的手,和她慢慢前行,其實主要是我不認識路。

一直走到園子裏,芳香清雅,撲麵而來,但見白雪皚皚,園中數株臘梅俱已是淩寒怒放,我久居東北,從未見到過這如斯美豔之景,那梅花由白雪襯映,嫣紅如血,泫然欲滴,嬌嫩仿若謫仙,不似人間真實之物,這幾百年的時光仿佛重疊在這紅梅上,花開花謝,由物關情,舉手想要細撫,猶疑身在南柯,想自己借錦心而生,一晌貪歡,豈不知此身為客,好夢由來易醒。心裏霎那間,百轉千結,思慮萬千。

正自住神想著心思,“咦,見了爺,怎不行大禮了?”一個討厭的聲音傳來,又是他,那個粗魯的十阿哥,正抱著膀子倚在一棵紅梅旁,吊兒郎當,麵目可憎。我皺起了眉,真是煞風景的人,不聞不理,正道也。不去搭腔,向隨後而來的八阿哥和九阿哥見過禮,退到了錦書一旁。

八阿哥向我點了點頭,九阿哥則不露聲色地看著我,又看了那邊氣急敗壞的十阿哥,嘴角興起一絲玩味之意,“八哥家梅花開得真是清俊,連郭絡羅家的格格都看呆了。”十阿哥開始反戈一擊,“貝勒爺家的梅花,清逸出塵,確實令小女子見之忘情,禮數不到之處,還望貝勒爺海涵。”無奈,我隻好又盈盈行禮,裝成淑女。“格格,不妨說說這梅花的好處,也讓咱們這等俗人感懷一二?”這個九阿哥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我狠狠瞪了一眼,當然這隻是假想,現實中我還是低首回道,“花開花落,榮枯須臾,天地倫常,生生不息。”什麼亂七八糟的,恐怕連我自己都搞不懂自己在說什麼。汗!“好句,隻在應景就好。”八阿哥略帶生澀地開口,我飛快瞟了一眼大家,始作俑者的十阿哥看著我,驚心動魄,令我很不舒服。九阿哥在我和八阿哥這間遊弋視線,八阿哥的雙眸更黑了,竟多了一點淒愴,糟糕,我怎麼口無遮攔,今天這好日子居然說了這樣的話,“錦心還有事,先行一步。”也不等八阿哥他們應聲.拉起一臉迷惑的錦書飛快地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