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如切如磋 杖責(2 / 2)

景藍一直聽著杜蓉叫喚著,聽到這裏終是忍不住了,冷臉斥道:“夫人,您要告狀伸冤便去衙門擊鼓!這當街衝撞公主的禦駕,公主若是有個閃失。這可別說請命了,你便是要命都要不得!”

杜蓉聽罷身子一軟,可隨即卻又撐了起來,直視齊昭月道:“攔聖上的禦駕,乃衝撞天子!若是如此,民婦必會備著殺頭的風險伸冤。可公主賢淑溫良,又怎會跟我個婦道人家計較?”

“公主!”杜蓉說道最後也沒了那個心虛,雙腿軟跪的直接叫喚道:“民婦有冤!公主您若是不答應為民婦伸冤,民婦就不起來!!”

齊昭月見杜蓉被侍衛架跪在地上,微微側眉;都這個形勢了,她若不讓侍衛鬆手,這人可不就要這樣一直跪著?還談什麼起不起來?她一開始可從來就沒過開口,說要讓她起來。

“這位夫人。”齊昭月理順裙擺,“你一上來便叫冤,至本宮於險境。婦道人家若是循規守矩,略懂儀養也定然知道,攔人在前,可不是在人上馬車之際,就不顧禮道的扯著旁人的衣物不放的。”

從杜蓉的話中,齊昭月便得知了杜蓉的身份,也隱約的猜出這樣鬧的目的。杜蓉若是以臣婦的名義來求情,她自己大可道說;不言廟堂之高而推的幹幹淨淨。可為民請命,她卻不能不妥善處理。想到這裏,齊昭月緩緩的冷下臉來。

景藍在一旁皺著眉頭就沒舒緩過;杜夫人分明就是在拿捏公主,想以這種形勢在大街上胡攪蠻纏,誇耀公主一番,然後威逼似的,讓公主在百姓麵前將這事兒應承下來。可她這腦子也不想想,太尉府若是真的出了什麼大事兒,皇後娘娘都阻止不了。如今再來為難公主,多此一舉的鬧心豈不是給自家人添堵?這旁係也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你聲聲道說你兒有冤,要本宮為你做主。可本宮卻連你是誰都不知曉,更不知你這般莽撞所謂何事。就算是百姓攔禦駕,也是要三鼓一鑼的跪前請命!”齊昭月冷然道,“且不說告禦狀伸冤,一般都是由男子去府衙擊鼓呈禦狀!而攔駕,若不是天大的罪狀等同於貪官汙吏,便要受到極刑以示正聽。再且本宮怎麼說,都還是未笄禮的女子。夫人若真是有冤,本宮也定會相助。可夫人一位婦人,本應該在家中相夫教子。如今這樣攔下本宮的禦駕,可是有了一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意和準備?”

杜蓉身子一軟,耳邊傳來齊昭月冷冽的聲音,“夫人可是想好了!夫人所言,必是達到告禦狀所求!而且本宮,也絕不會姑息無事生非!按錦國律法,八十仗的板子也不輕!”

杜蓉一陣語塞,抓著自己的衣物,掙紮的吐出實情,“民婦是太尉府三老爺的發妻,與公主側算起來,也是一家啊!”

“既是貴族之身,來本宮駕前跪著,又為何自稱民婦?”齊昭月冷意衡然,“欺君之罪便是死罪!本宮雖不是父皇,但於夫人來說,卻也是君!”

“公主!!”杜蓉隻覺得身後一陣涼意,隨後哭道:“婦人這一番欺瞞也是為了我兒啊!公主崇貴,出身皇室。可身上也流著公孫家的血!哥兒他,不,通史他可是公主的表哥,你們是宗親啊!公主您怎麼能看著您的表哥被賜死?你們是親人啊,難不成公主要弑兄滅親嗎?!公主?!”

“再且,再且通史隻不過是燒了錄冊房而已。一堆平日裏都沒人管舊書,難不成還比得上一條人命?!”杜蓉越說越動容,“公主明鑒呐!”

“放肆!”齊昭月徹底冷然下來,“天子腳下,若是真有這樣的冤情被隱,那要朝堂尚書何用?!這事兒又怎會由你一個婦人說道朝堂?你如今越矩請命,可是要說父皇為政不公?顛倒黑白?!”

老夫人和公孫夫人一出府,聽到的便是這一聲嗬斥。老夫人對一旁的西荷使了個眼色,便連忙的下樓階。西荷是太尉府裏有經驗的姑姑,領著幾個壯點的家丁,便接手了侍衛的動作。杜蓉剛想掙紮,西荷隨後就用手中的帕子將杜蓉熏暈過去。

而老夫人下步台階繞到前方,對著齊昭月一禮拜道:“公主息怒,這事是太尉府管教不周,望公主責罰。”

“外祖母。”有人求情,可她卻也不會輕易放過這樣給她擺心思的人,“攔禦駕之失,輕則最少杖責八十。昭月念此次無心之失,三十仗足矣。”

“謝公主洪恩。”老夫人和公孫夫人敬謝著。

景藍望著天邊,盯著這事兒終是告終,提醒道:“公主,已經酉時了。”

遠方便傳來隱隱約約馬蹄聲,齊昭月剛踏上轎凳,一騎紅塵隨之而來的熟悉聲,便止住了輕盈的步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