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1 / 2)

汶希環視麵前的這間屋子,利落的線條,冷硬的氣息,沒有任何的柔和因素,也沒有一絲的暖意,一如這個房間主人的心性一般,高傲而堅韌,不需要任何的溫情來鬆弛自己的神經和意誌。

她穿著緋色的衣裙,披了薄薄的米色披肩,站在這裏,是唯一的,不合時宜的亮色。

從醫院回來後,Alessandro Morsut沒有再讓她回到曾經一直住著的小院,而是搬到了這裏,他的房間。

汶希唇邊,緩緩的帶出了一個清淺笑意,而她的眼中,卻並沒有笑。

Alessandro Morsut沒有在不分場合的把她帶在身邊,隻是幾乎每天晚上都會過來,就這樣摟著她入眠。

他不是沒有情動越矩的時候,卻每每在她的僵硬和緊咬的牙關麵前停下所有動作,隻是抱著她,沉重的著平複自己的欲望。

她自然不會傻得以為自己是那弱水三千中最獨一無二的一瓢,她聞過他身上的脂粉味,知道他還有別的女人。

Alessandro Morsut那樣的人,肯顧及她的情緒不再強要她已實屬難得,又怎麼可能委屈了自己去禁欲。

她是不在意的,相反,心裏還舒了口氣,夜夜同衾共枕,她不確定他會縱容她多久,那麼,在外麵多點擔當總是好的。

而她要的,不過是在最親近的距離,等他的戒心完全消除的那一天。

有敲門聲響起,晨落端著托盤走了進來,托盤裏放著藥片和溫水。

汶希笑了一笑:“不過是送藥,何需勞你大駕,我不再是Tencati家的小姐,而你也不再是Tencati家族的人,或許應該說,從來就不是。”

他看著她接過藥片,就著水咽下,然後把杯子交回他手中,她看著她眼底的沉寂和眉眼間的淡漠,終是一歎開口:“汶希,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麼,但是答應我,什麼也不要做,Alessandro Morsut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簡單。”

其實從見他進門的那一刻起,她就猜到了他必然是會和她說這一番話的,才會尋了送藥的借口。

她也早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瞞不過他的,現如今隻盼著他能念在昔日的情分上,保持沉默。

於是她也不再隱藏,直視晨落的眼睛,微微一笑:“你知道?你知道當我看到軒鮮血淋漓的那些傷時是什麼感受?你知道Alessandro Morsut分開我的雙腿時我有多屈辱?你知道當我把刀刺進身體的時候有多痛?你知道當那一聲聲槍聲響在我耳邊時我又有多恨?”

她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晨落瞬間煞白的臉色,繼續微笑,她知道,現在自己唯一的賭注便是他的不忍和心憐。

“Tencati家族的人就死在我的床邊,他們聲聲喚著我,小姐,汶希小姐……可是,我卻什麼都不能做,不能應,不能哭,連最輕微的顫抖都不可以,你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嗎?晨落,你又知不知道,我連軒的最後一麵都沒能見到……他寧願自殺也不肯讓我見他,你說,該是怎麼樣的傷,才會讓他這樣……”

“不要說了!”晨落猛然打斷她,眼底帶著幾欲崩潰的痛楚:“你不要再說了!”

她依舊微笑著看他,眼底卻已經盈然有淚:“隻是聽著,你就受不了了嗎?可我卻一一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