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冷眼看著蓉兒,“你來做什麼?”
聞言蓉兒愣了愣,沒想到過了這麼久南潯竟還是這般的語氣生硬,她扯了扯嘴角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方才開口說道:“今日的事情是我不好,我這也是認識到了自己錯誤,便想著賠罪請你們吃飯,還希望你們莫要拒絕才是。”
“不必了,還希望姑娘快些離開。”南潯卻絲毫不肯買賬,冷冷的開口說道。
“公子何須這般,蓉兒亦是真心實意的覺得自己錯了,公子竟是半分情麵都不肯給嗎?”蓉兒說著竟紅了眼眶,仰頭看著南潯,伸手扯住了南潯的衣袖,楚楚可憐的模樣和早上的張揚跋扈一點兒也不同。
這會兒恰巧到了飯點,門口來來去去的人很多,君凰見得已經有不少人往這邊看了,覺得這樣也不是辦法,便伸手欲讓南潯別生氣,可她的手才剛剛觸碰到南潯,怎知南潯心中憤怒,打算直接反手甩開蓉兒的手時,竟不小心打到了君凰,君凰本就身子尚且虛弱,被南潯這麼一打,直接從屋簷之下甩開栽倒在了外麵。
南潯後知後覺,知道是自己遷怒於君凰,一陣心慌之後趕緊跑過去將君凰扶了起來,“你沒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君凰隻是淡淡的笑了笑,搖了搖頭之後在南潯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看著蓉兒,蓉兒心中冷笑,可是卻沒有辦法,誰讓這個時候南潯甚是關心君凰,“風公子,今日之事皆數怪我,找到這裏不過是為了了表歉意,還望公子莫要再推脫才是,我已經安排好了晚膳,權當是賠罪了。”
聞言君凰沉思了片刻,覺得蓉兒畢竟也是一個女子,如今做到了這個份上自己自然是無話可說,本著化幹戈為玉帛的心思,更是不希望節外生枝,便點了點頭,“既然姑娘這麼說,那麼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你們跟我來吧。”聽到君凰答應了,蓉兒下意識地看向南潯,隻見得南潯低頭看著君凰,君凰朝他使了一個眼色之後,便也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三人朝蓉兒事先準備的廂房走去。
他們進去沒多久,蓉兒便吩咐下人將飯食端上來,看著滿桌子的琳琅飯菜,君凰卻覺得一點兒胃口也沒有,估計是因為不久前才一場廝殺,這會兒鼻翼好似還能夠聞見血腥味,而這邊的南潯胃口也不大好,吃了兩口也放下了筷子。
蓉兒看了看君凰然後又看了看南潯,心中疑惑不解,可也並未做他想,隻是彎了彎嘴角斟酒遞給南潯,更是在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往裏麵做了手腳。
“可是今日飯菜不和胃口?若是這樣,那麼便喝口酒吧。”說著她異常真誠的將酒杯遞給了南潯,見得南潯接過去之後鬆了一口氣,然後笑意盈盈地又斟酒遞給了君凰,對於君凰,她是不屑於做手腳的,更是恨不得直接將君凰從這裏丟出去才好。
南潯其實在戰場上便是有這樣的習慣,上了戰場之後必須喝酒,不然很難忘記戰場之上的血肉模糊,今日見了血腥,若是不喝酒便很難壓製住心中的不快,他便也未曾多想,直接飲盡,君凰倒是特別的小心,放在鼻翼下麵聞了聞,除了酒香再無其他方才放了心,淺酌了一口方才放下去。
見得南潯喝了酒,蓉兒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深沉,可是她知道如今還不是時候,便強忍了下去,兀自喝了一杯酒。
三杯酒下肚之後,君凰其實便有些許飄飄然了,她酒裏雖然沒有東西,可是她不勝酒力,幾杯下肚之後站起身來,保持著清明,“我先回房去了。”
“可須我陪你?”南潯見得君凰好似醉了,便站起身來欲與她一同歸去。
蓉兒自然是不幹,站起身來還未說話的時候君凰便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剛才見你沒吃什麼,再吃一點兒吧,無須跟著我,我還沒醉,能夠找到回去的路。”說完以後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南潯看著君凰漸行漸遠的身影,有些許的失落,蓉兒的心思皆數寫在眼睛裏,然後笑得越發的嫵媚,為南潯斟酒,彎了彎嘴角說道:“來,喝杯酒吧。”
想起了今天白日裏君凰和季伯的談話,更是因為君凰那看透一切卻不願意打破如今僵局的眉眼,讓他莫名煩躁,平日裏喝酒也是點到即止,這會兒卻什麼也不想了,隻是想要多喝點兒,好像這樣才會好受點兒一樣。
幾杯酒下肚之後,他雖然還沒有醉,可是心中騰地起了火,自小腹一直燃燒,臉上也帶上了幾分可疑地紅色,眼睛裏麵的寒冰也漸漸的化去,染上了其他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