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識毛澤東(3 / 3)

藍蘋在毛澤東屋內大約呆了兩個多小時,笑容滿麵地走了出來,很有禮貌地對我說:“謝謝您,蔣參謀,再見!”說完,她又向收發室走去,向那裏的同誌打了聲招呼,然後姍姍離去。

下一個周日,藍蘋又來了,在毛澤東那兒呆了一段時間離去。她以後就經常不斷地來,大部分時間在周日。

藍蘋比較聰明,也很有社會經驗。這時期,她對我們工作人員和警衛戰士,乃至公務員的態度都是和藹的,先笑後說話,給我們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這樣,她與我們很快熟悉了,從中了解了毛澤東工作和生活規律。她有時來並不說找主席,而是到警衛排或收發室那兒看看,然後去毛澤東那裏。

在藍蘋精心安排下,由橋兒溝黨校到楊家嶺毛澤東窯洞的這條道路打通了。她來的次數越來越多,呆的時間越來越長,有時在這裏吃完晚飯才走。

藍蘋與毛澤東談戀愛了。

這時的藍蘋很會體貼人。她每次到毛澤東這裏來,一麵與毛澤東說著話,一麵手腳勤快地收拾屋子,一會兒就把屋子收拾得利利索索。她反應快,又善解人意。當毛澤東要吸煙時,她立即把煙拿來,放在毛澤東手裏,而且親自點燃。當毛澤東要看書時,她馬上把書取來,翻到毛澤東要看的那部分。她發現茶水涼了,輕輕地換上熱的,把茶杯放到伸手可取的位置,而且杯正對著手的方向,拿起來非常方便。吃飯前,她主動拿來毛巾,含情脈脈地幫助毛澤東擦擦臉和手。

戀愛初期藍蘋學會了馳馬。

橋兒溝離楊家嶺不算近,要走一個多小時才到,而且中間要經過空曠的飛機場。

晚上,藍蘋離開楊家嶺時,為了安全,毛澤東讓警衛戰士送她。她不會騎馬,也不敢騎馬,警衛戰士就從馬廄裏選出一匹最老實的馬,讓她騎上,戰士在前邊牽著馬韁繩走,把她送到橋兒溝後,戰士再把馬騎回來。

這樣,時間不長,藍蘋不僅敢騎馬了,而且學會了騎馬,隻是晚上由楊家嶺回橋兒溝時騎,平時不騎。為了安全,我們囑咐護送她的戰士,轉告藍蘋,絕不能跑馬,要慢走,速度與步行差不多。

光陰似箭,從春到秋半年時間過去了。一九三九年秋季,傳出藍蘋要和毛澤東結婚的消息,中央政治局有些領導不同意,說藍蘋在上海的一段曆史不清楚,應當查清,沒有問題再結婚。

這時,藍蘋與毛澤東吵了一架。

蔣澤民的回憶如此詳盡、生動,但是違反了一個最基本的前提——毛澤東與江青在一九三八年十一月就已經結婚。這一結婚時間,見諸於權威性的著作——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所編的《毛澤東年譜》中冊第九十七頁。

蔣澤民所回憶的江青與毛澤東的戀愛經過,全部發生在一九三九年二月之後!這時,毛澤東與江青早已結婚,怎麼還會進行“戀愛”?!難道毛澤東和江青“先結婚後戀愛”?!

如果說是蔣澤民對於時間的記憶的有誤,把一九三八年誤記為一九三九年,然而,他到毛澤東身邊工作的日期是不可能記錯的——他是在一九三九年二月才來到毛澤東身邊,他的目擊、他的親曆,當然是發生在一九三九年二月之後。因此,他的這一段回憶不存在對於時間記憶上的錯誤。

至於他的回憶在時間上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大的差錯和矛盾,不得而知。

類似的傳說還有很多,比如說是毛澤東去“魯藝”講話,江青“特別坐在前麵,使毛最容易看到的地方,打扮得漂漂亮亮”。雖說江青後來從中央黨校調往“魯藝”,但從時間上看,似乎以朱仲麗的說法比較準確,即在中央黨校聽毛澤東報告。

江青初見毛澤東的時候,曾把自己的一張照片送給了毛澤東。這張照片在毛澤東的筆記本裏,夾了很長一段時間……

一九九七年十月,筆者在湖南召開的傳記文學研究會上,結識從北京來的王凡先生。他贈筆者新出的《知情者說》第二冊,內中根據他對毛澤東機要秘書葉子龍的采訪,對筆者的《江青傳》作了補充。

王凡先生在書中寫道:

(一九三七年)八月二十日,毛澤東前往洛川馮家村,參加政治局擴大會議,就是有名的洛川會議,葉子龍亦隨同他前往。會議期間的一個黃昏,葉子龍獨自散步,遇見八路軍留守兵團司令員肖勁光和兩位女性。

肖勁光把兩位女性向葉子龍做了介紹:一位是他的夫人朱仲芷,一位是剛剛從上海來根據地的電影演員江青。那是江青初入陝北根據地,也是葉子龍第一次見江青。

關於江青到延安第一次見毛澤東的情形,世間有種種傳聞,在葉永烈所著《江青傳》中,把幾種有代表性的記載都羅列了出來……

不知何故,葉永烈沒有引朱仲麗另外一部書《女皇夢》中的敘述。朱仲麗在這部書中提到她的表姐,一位中共高級幹部的夫人,江青同她一起從洛川進入延安,並在到達延安的第二天,帶江青看望了毛澤東。她們和毛澤東在院子裏談了一會兒,便告辭出來。

朱仲麗是否有一位身為中共高級幹部夫人的表姐不得而知,但她確有一位曾是八路軍留守兵團司令肖勁光夫人的姐姐。葉子龍和江青的第一次見麵,恰恰在洛川,而且江青恰恰是和朱仲麗的姐姐朱仲芷在一起。

據葉子龍回憶,洛川會議結束,返回延安的第二天,肖勁光夫人朱仲芷就帶江青來見毛澤東。毛澤東是在他住的窯洞外麵見的江青,所以葉子龍看到了他們交談的情景。

朱仲麗《女皇夢》一書人物的真實姓名,大都通過諧音或義近的方式改換了,有些人物間的真實關係也被模糊或改動。在書中,朱仲麗對她表姐如何與江青從洛川到延安,江青如何央求她表姐帶她見毛澤東的過程描述得相當詳盡,且多處與葉子龍關於朱仲芷的回憶相吻合。因此筆者推測朱仲麗筆下的表姐,實為其親姐姐,那麼,葉子龍的回憶是比較可靠的。江青第一次見毛澤東的情況,也隨之清晰了。

王凡先生記述的葉子龍的回憶和朱仲麗的這一描述,為江青與毛澤東的第一次見麵,又提供了一種新的說法。

江青在中共中央黨校學習之後,曾短期調往陝甘寧邊區政府教育廳工作。據當時曾與江青共事的鍾華女士在一九九二年六月告知筆者:

“原廳長徐特立調中央工作,新調來的廳長是陳正人。陳廳長到職不久,又來了一位女幹部,即是由藍蘋改名的江青。她來後不久,就到延安縣去視察教育工作。當時聽說她是個老黨員,她下鄉時陳廳長還照顧她給個毛驢騎。回來後她向陳廳長彙報工作時,受到表揚。我當時也認為她這麼個從大上海來的明星到延安後很快就下鄉,是值得佩服的。因為當時延安鄉下衛生條件很差,我下去時都發怵。這說明她剛到延安時還是可以的。沒多久她被調走,調走的原因是延安準備成立平劇團,江青會演平劇(京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