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汐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抬眼看向賀天,“她的死活,跟你有什麼關係?賀天,她有孩子是因為你不錯,但現在這個孩子不要了,她的胃癌也與你無關,你如此費盡心機想要讓她活下來……是為了什麼呢?”
“哢噠——”
那一瞬間,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賀天腦子裏一點一點炸開,他瞳孔倏然收縮,瞪大眼睛,一臉茫然的盯著沈瑾汐。
是為了什麼呢?
他也反複無數次這樣問過自己,他不想麵對,更不願意承認,自己在這並不算漫長的一段光陰裏,愛上了另一個女孩。
隻是,當他發現的時候,他們之間已經隔了生死鴻溝,隔了萬丈深淵。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不過就是拚盡一切讓她活下去。
然後……不打擾……
賀天渾身如同一尊風化的雕塑一般僵坐在沙發上,背脊崩成一條直線,布滿血絲的目光牢牢鎖定著沈瑾汐。
他嘴唇輕輕蠕·動了幾下,卻最終連一個音節都沒發出來。
沈瑾汐喝了一口咖啡,依舊是熟悉的味道,恰到好處的濃醇,但她心裏卻很清楚,有些事永遠回不到從前。
沈瑾汐放下手裏咖啡,然後慢條斯理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晚晚的情況並不樂觀,生死都不在自己掌握,小甜甜,我也不逼你,你自己想清楚你自己在做什麼就行。”
已經犯了錯的人,不能再被責罰的。
沈瑾汐也沒想要說他什麼,隻是想讓他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從咖啡廳出來,沈瑾汐便直接回了C&J國際,她在辦公室坐了片刻,最後低咒了一聲,一臉認命的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幾秒鍾之後,電話那頭傳來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喂。”
沈瑾汐聞言,背脊陡然打得筆直,一副小學生回答老師的架勢,一臉正經的開口:“嗬嗬,三哥好!三哥你現在有空嗎,我有點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秦棱低垂下眉眼,視線仍舊落在麵前電腦屏幕上繁複的線條和數據,“說。”
沈瑾汐額頭浮出幾絲小青筋,他們家三哥還真的是多年如一日的惜字如金啊媽·的,多說一個字是會死嗎?
沈瑾汐咽了口唾沫,趕忙道:“嗬嗬,倒也沒什麼大事,隻是想問那誰,景總最近是不是在M市啊,大家兄弟這麼久都沒見過麵了,我……我想請景總吃個晚飯。”
夜羽是景梟那個賤人的人,單憑賀天派個人去夜家,估計夜家連品級最差的醫生都不會派出,更何況夜羽了。
再說了,夜羽這個狗逼叨叨的賤人也是個傲嬌受一樣的存在,別人說破嘴皮他可能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他隻聽景梟的。
所以,想要請夜羽出手,必須得先搞定景梟……
這他·媽簡直是要她狗命啊!
電話那頭,秦棱幽幽開口:“誰跟你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