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眼,賀天心底那一絲似有若無的憐惜便在頃刻間蕩然無存。
這麼怕他嗎?
那他要是就這麼要了她,她豈不是……更恨自己了?
骨節分明的手指搭上腰間的皮帶,“哢噠”一聲,皮帶鬆開的聲音落在宋晚晚的耳中,如同一道驚雷狠狠披劈中她天靈蓋。
“賀總,不是……我……”宋晚晚想要解釋什麼,可男人的吻卻突然落了下來,讓她毫無解釋的機會。
她想要說,因為下雨,從醫院過來她一路上都打不到車,好不容易才碰到一輛空車,但這小區不允許出租車進出,她在公寓門口又被保安攔下來詢問了半天,再加上又是第一次來這小區,她在小區裏像個沒頭蒼蠅一樣轉了半天,這才找到這一棟樓。
她不是想要博取同情憐憫,隻是,她沒機會為自己解釋一句,又或者,賀天根本也不在意她的解釋。
耳邊是男人厚重的喘·息聲,裂帛聲響,有異物闖入她的身體時,她才驟然回過神來,黑白分明的瞳仁裏,倒映著男人那張近在咫尺,卻又仿佛遙不可及的那一張臉。
她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幕一幕回憶,那是她第一次剛到酒吧上班,還不清楚酒吧情況的時候,所有人嚴陣以待的站在走廊裏,等待著迎接貴客,她站在最末尾的位置,大半個身子都隱匿在一片黑暗之中,其實不仔細看,根本注意不到那裏有人。
幾分鍾之後,一道修長人影緩步走了過來,所有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低垂著腦袋不敢出聲,她偷偷抬起頭,一張刀削斧鑿的臉頰瞬間闖入了她的視線之中。
“砰——”
她聽見自己埋在胸腔裏那顆長年平靜無波的心髒,瘋狂的跳動著。
一眼萬年。
如果不是因為喜歡,她不會去送那一杯溫白開,如果不是因為那一杯水,她就不會有如今這一切的噩夢。
如果……那一切都沒有開始,該有多好。
可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如果呢?
有水珠自她眼角一點一點滑落,可是,又有誰會在意?
宋晚晚緩緩的闔上雙眸,不想再去看那一張自己曾經分明是喜歡過,卻又不敢再心動的臉。
遇上賀天,大概是她這一生都翻不過去的劫難吧。
……
M市,南山植物園。
前半夜流星煙火,後半夜突然下起了大雨,沈瑾汐他們也隻能放棄了帳篷,趕回了酒店房間休息,不少專程過來露營的天文愛好者,因為沒預定到酒店,隻能草草搬回車上,或者連夜趕回城區。
回到酒店內,沈瑾汐在其中一間大門前略微頓步,她嗅了嗅,指了指大門,“心肝兒啊,蘇小姐這是在做宵夜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