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彌漫,螢火蟲揮動著脆弱的翅膀在草叢中四處飛舞,點綴出星星點點.遠方的山脈沉浸在濃稠的黑暗裏.新月皎潔,漸漸散發流水般乳白色的光芒.
"喂,那邊好象有動靜,靖小姐會不會在那邊啊?''"那還不快去找?''"哦,知道了.靖小姐,靖小姐...''三三兩兩的火把讓幽靜的樹林平添了許多的喧囂,隱約的呼喊聲由遠及近.
清箏兒一驚.不好,有人發現了她!她慌忙向黑暗中躲,恰巧碰到了楚炎."你給我滾遠點!別靠近我!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後頭的話被清箏兒捂住了嘴說不出來了,"噓!你很煩哎,沒看見我要被人抓回去了嗎?就不懂得小聲點!''"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幹嗎要幫你.''"你別老是女人女人的好嗎?虧我剛才還給你饅頭吃,忘恩負義!哼哼~~''
冷不防的,有一襲青衫在清箏兒麵前落下,衣袂飄然.
暖如和熙的嗓音揚起:"箏兒,母親已經發現你離莊,還不快隨我回去?''
清箏兒立即從草叢中跳出,作勢要跑.
溫和的聲音再度響起"你認為我追不上你嗎?''
"好了啦,哥~我跟你回去就是了.真是的,一點都不過癮,每次都是被你抓回去.就不懂得換一人啊?悶死了.''清箏兒轉過身,嘀嘀咕咕地跺了一下腳.
"你還抱怨,等下看母親怎樣責罰你?''
"哥~回去你幫我說說好話行嗎?''清箏兒耍賴的意味很濃.
"箏兒,在這裏那麼久了,你是否該解釋一下躲在草叢裏的仁兄是怎麼回事?''清風翼揚手指了指楚炎藏身的草叢.
"哦,那個..那個人膽敢擅闖靖月山莊!被我逮到啦!''清箏兒水靈的大眼睛此刻正滴溜轉個不停.
"是嗎?那麼你就可以將功贖罪了.''清風翼說罷,緩步走到草叢前衣袖輕輕一揮,縷縷馨香逸出,楚炎就不醒人事了.
靖月山莊,韻軒內---
幾聲悅耳的鳥啼,喚醒了躺在長竹椅上的楚炎.
他一睜眼就看到木屋的屋脊,掙紮著從長竹椅上起來.他的頭好疼呐,腦子好象一下子反應不過來,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怎麼記不得了.懊惱之餘,楚炎邁著蹣跚的步子開始端詳起身處的環境.
這是一個雅致的木屋,所有的擺設都那麼恰到好處,多一分或少一分都會影響整體的布局.竹簾上精致的風鈴被徐徐晨風吹得鈴鐺作響,舒服愜意到讓楚炎忘記了他的頭疼欲裂.他扶著窗沿凝望窗外的景色.雖已入秋,可這裏怡然宛如早春般欣欣向榮百花爭妍.楚炎不禁為這神奇的畫麵感慨萬千.一簇喋血芙蓉把他吸引了去,這可是世間罕有的藥草啊,在這裏卻隨處可見.
來到門前傍門而望,不遠處是株玉蘭樹,盞盞玲瓏剔透的白玉燈籠盛著醉人的瓊漿,帶著沁人心脾的清香迎風招展.楚炎看得癡了.護欄上還爬滿了迎春花,鵝黃色的花骨朵是隻小喇叭,正粉嫩地舒展著.再看那邊,君子蘭也開了,墨綠色的肥厚劍型葉片,挺拔,威風凜凜.獨特的傘狀花序仿若華麗的桂冠,端莊秀逸,落落大方.難怪人們稱之為"君子''.
"芳蘭君子不染銅,一派新風點春城.''楚炎淡淡吟哦著,俊美無儔的臉上凝聚著玉般的溫和柔潤.他沒注意就在身後一直有道炯炯的眼神跟隨著他...
他是誰?
迷糊的清箏兒居然忘記了昨晚被她強擄回來將功贖罪的倒黴鬼.看了看自己的別院,正納悶下人是怎麼把"她''帶到韻軒的.那是不可能的,沒有一個下人敢把不相幹的人放到韻軒裏.那麼"她''是誰?在靖月山莊肯定沒見過.
難道是他!?清箏兒一驚一詐,她開始懷疑是不是昨晚那個怕女人的弱智了.不會吧?這副絕美的麵孔怎麼都跟昨晚上的人對不上號.她打死也不相信眼前的美姑娘居然是個男的?而且是她一時覺得好玩央求母親留下來做她仆人的人.仔細瞧他:他是漂亮的,烏亮漆黑的頭發微卷,但服帖著,秀氣的臉一如女孩般白淨,薄薄的紅唇要笑不笑地揚起一個弧度,邪氣就透漏了出來.此刻他正看著那些她覺得並不怎麼出色的花,移動著他那攝人心魄的眼眸.
清箏兒不高興了,如果拿他和自己比較...哇!!絕對不允許在靖月山莊有人比我還漂亮!清箏兒用力拽了拽衣角,忽然心生一計.對!就這樣做!給他個下馬威,讓他今後不會仗著自己漂亮就囂張起來.
唉~~這個理由也真是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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