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武生(2 / 2)

“柳兄不必客氣,此處不是公堂,無需繁文縟節,請坐!”秦武生作勢虛扶,自然而然中卻不讓人感覺失禮,聲音也是平和穩重。

柳道林當然不會坐下,隻是站在原地恭聲道:“秦大人,草民今晨聽聞江東發生一起極其嚴重的命案,正巧小婿昨日三更而回,巧合之下見到了一些端倪,特來稟報大人!”

秦武生即便已經猜到柳道林是為此事而來,但聽到柳道林親口說起的時候依舊忍不住站了起來,雙眼緊緊的盯著左墨。

左墨也不跟他對視,隻是低垂著頭部,不疾不徐的將昨夜所見所聞絲毫不隱瞞的說了出來,言畢謹慎道:”秦大人,小人也不敢確定所見到的兩人是否疑犯,還請大人定奪!”

“你可曾記得那兩人樣貌?”秦武生盯著左墨追問道。

“小人當時不敢多看,卻隱約記得一人樣貌!”左墨依舊平淡回答。

“張展,去把畫師叫來!”秦武生聞言連忙吩咐正認真旁聽的張展。

不消一會,張展領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走了匆匆走了過來。

秦武生對左墨道:“賢侄,你細細描述,讓李先生作畫!”

左墨點點頭,在畫師將工具鋪展開來的時候方才憑借著印象描述昨晚所遇之人的長相,若隻是普通人的話左墨或許難以描述,但昨夜所見之人太過特殊,特別是額角處那條貫穿眼睛的猙獰傷疤更是讓人印象深刻,是以他能娓娓道來!

畫師是縣衙的專用畫師,兩人一個說一個畫,不消兩刻鍾,一副畫像便浮現在了紙上。

張展等畫師晾幹了墨跡,拿起遞到左墨眼前道:“你可看清楚是不是這人?”

畫像全是單一的墨汁,但憑著老畫師的經驗竟是有六分相似,特別是那道猙獰的傷疤,看上去更是栩栩如生,跟左墨印象中的那人竟是有六七分相似,隻是額角跟頭發處似乎有些區別!

“基本相似,但有些不好辨認!”左墨點了點頭直言道。

老畫師聞言皺了皺眉微怒道:“老夫作畫幾十年,你怎樣描述我便怎樣畫,怎可說不好辨認!”

左墨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言竟然惹得畫師如此激動,搖了搖頭也不再作聲,心想大概是自己不知道這之中的規矩,無意得罪了畫師。

秦武生溫和道:“何處不好辨認,讓李師傅修改便是!”

左墨怔了一下,他其實也不知道該如何具體修改,之所以說不好辨認,其實是他前世對素描有所研究的關係,素描是這種畫技的進化體,自然是比老畫師所畫的精準許多。

“少要胡言亂語,平白得罪了人!”柳道林見狀不對,悄悄踢了左墨一腳低聲斥道。

秦武生也不過分逼迫,隻是靜靜等待左墨回複。

老畫師雙眼緊緊瞪住左墨,似乎隻要左墨一個回答不慎,他就要好一番說道。

時間似乎停頓了下來,大廳之中除了呼吸聲之外再無其它聲音。

“我可以自己畫一下試試嗎?”左墨沉吟半響,眼睛看著秦武生道。

柳道林一聽急了,忙接茬道:“秦大人,我這女婿有時候不知理解,大人勿怪!”

李師傅可是全江東首屈一指的畫師,而且還是專攻此道,柳道林哪兒相信左墨能畫出更好的,況且他印象中的左墨實在就是個百無一用之人,到時候畫出來豈不是貽笑大方,好事而變成了鬧劇。

老畫師氣急反笑道:“好狂妄的小子,老夫今日就看你如何能畫出更好的!”

左墨此言無異於一種文鬥的挑釁方式,雖然是無心之言,但給人聽了卻難免當真,這是左墨不充分了解這裏人情世故的原因。

“畫出更好的未必,但這種事情隻需要畫出最像的即好,我曾親眼見過那人,對於此比老師傅更加胸有成竹而已!”

也不再謙遜,左墨更不再受其它事情幹擾,他既做一件事情就務求盡善盡美,答應柳道林來幫秦武生破案,自然是容不得半點紕漏,這是性格,也是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