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重重推開!
穿著米色風衣的女人跌跌撞撞的跑進醫院,抓住了一個護士,神色帶著極度的倉惶和恐懼:“紀元白呢。他在哪裏!”
護士被晃得頭暈目眩,一個勁的擺手。
醫院這麼大,她哪認得清每個病人。
“曉星。你不要急。”一隻溫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可憐的護士從她手裏解放出來。“我知道他在哪裏。”
盛曉星抬頭看著鄧羽,眼前一片朦朧水霧。
“紀元白先生出了車禍。現在在醫院。因為您是他手機裏的第一聯絡人,所以打電話給您,麻煩您過來一趟。”
在聽到醫院打來電話的一瞬間。盛曉星的腦袋一片空白。
她隻有一個念頭。
紀元白出事了!
看著她這般模樣,鄧羽心頭一陣歎息,卻狠不下心直接將她拉走,隻能帶著她去病房。
“就是這裏了。”鄧羽開口。嗓音微啞。“我在外麵等你。”
隔著門,盛曉星手按在門把手上。卻沒有進去的勇氣。
萬一紀元白現在的樣子很可怕,萬一他受了很多傷,萬一他再也醒不過來……
每一種可能性。她都無法接受。
鄧羽看著盛曉星放在門把手的手一點點縮回,然後垂落在兩側。低著頭轉過身:“我們走吧。”
“你不是要來看他嗎?”鄧羽怔了怔,“他還沒有醒。你這麼走,甘心嗎?”
“不甘心又能怎麼樣。”盛曉星苦笑一聲,“我現在進去,到底是要看他有沒有清醒過來,還是捅他幾刀?”
鄧羽看著盛曉星滿臉苦澀,心中一陣酸楚。
她心裏還是在乎紀元白的。
“秦秀婉呢?”盛曉星遠眺著窗戶內,隱約能看見的紀元白的輪廓,想到剛接到電話時的手足無措。
據醫生說,當時在車內有兩個人,一男一女。
想來,還有一個定是秦秀婉了。
這還真映襯了那句古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鄧羽眉頭深鎖,吸了口氣才緩緩道:“她……死了。”
盛曉星驀然抬頭,然後心像是被重物敲擊出一個洞,涼到了腳底。
冰冷的太平間。
盛曉星看著身體上蓋著白布的秦秀婉。
依舊甜美的臉龐,隻是沒有了絲毫血色,皮膚下凸顯的青色的血管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愈發瘦弱。
身體的傷口還在,隻是翻出的暗紅色皮肉在冰凍下已經看不清晰了,血液都被處理過,乍一看上去,就隻是睡著的樣子。
盛曉星看著她的臉,心裏的恨就好像突然間消失了。
仇人死了,她應該笑的,可是笑不出來。
上一刻還想要害她的人,此刻就已經無聲無息的躺在了這裏,生命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你欠我的,和那一條人命一起,如今一並還了,也算兩不相欠了。”
盛曉星抬手,將白布蓋在她的臉上,走出太平間。
醫院內的空調瞬間讓她的身體暖和起來,可心卻無論如何都捂不熱。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在看見秦秀婉的屍首後,她突然很害怕。
害怕下一次見到的,就是紀元白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