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洪根在孩童時期,耳濡目染,還是有些基礎的。在了解了一部分做豆腐的技術及勞動強度後,他並沒有立即就幹,而是進行了廣泛的市場調查。他發現,南京豆製品市場,沒有一家國營或集體豆製品企業,過去每個區的豆製品廠都相繼倒閉,它們完全由租住在城郊結合部的外來民工,在簡易的環境下進行作坊式生產,衛生條件極差,甚至有摻雜使假現象。
在20世紀80年代,為了規範市場,商業部曾為我國豆製品定過一個行業標準,但隨著市場的開放、豆製品廠相繼倒閉而廢止。一個廣大市民特別需求的大眾化的消費食品卻沒有國家標準,雖然滿街都是賣豆腐的,滿街也都是買豆腐的,但市民在消費時多少總會有幾分憂慮:自己喜歡吃,可現在的豆腐能吃嗎?
麵對現狀,彭洪根跑了很多市場、很多加工作坊及南京近郊農村加工中心,他發現農貿市場上的很多豆製品銷售點並不生產豆腐,而是去那些小作坊批發。他意識到一個看似飽和的市場,其實真正的豆腐市場蘊藏著很大的商機,如果按規範做豆製品,讓市民吃上放心的豆腐,那麼這個市場將不可估量。
但是一些技能、設備等限製了彭洪根的發展。彭洪根平素有讀報的習慣,特別是《揚子晚報》,幾乎每期必看。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他向《揚子晚報》“阿牛幫您辦”欄目反映自己所遇到的困難,信息一發出,熱心人紛至遝來。多年失去聯係的原父親在世時的徒弟也親自上門指導;東南大學博士生導師程文也曾吃過父親做的湖南豆腐,印象深刻,表示從技術到資金都可以大力支持,當時還給了彭洪根2000元錢。這2000元他沒有向家裏說,也沒有去買設備,而是全部用在出門求教、買資料和研製開發上。那時的彭洪根一聽到有關豆腐信息,就上門求教。
要知道當年彭洪根的父親在湖南老家做豆腐可是出了名的,於是彭洪根找到了多年未聯係的父親在世時的徒弟周光華做技術顧問,又向身邊的朋友再次借錢,許多人都給他白眼,可是他忍著。他知道自己不幹出一點名堂來,沒有人會重新瞧得起他。正在缺錢的情況下,東南大學博士導師程文教授得知這一消息,很感慨地資助了他5000元錢,並且說:“當年你父親的‘湖南豆腐’讓我至今難忘,好好幹吧!”彭洪根拿著錢,心裏暗暗發誓,這次一定不能辜負幫助他的人。然而如何才能讓自己的豆腐與眾不同呢?
有一次在江東門,他走進了一家浙江人開的豆腐坊,向老板打聽做豆腐的利潤如何,程序又怎樣。可任憑他泡了老半天,磨破了嘴皮子,精明的老板就是一句話:“做豆腐不賺錢。”根本不肯透露點兒別的。
第二天,彭洪根拎著好酒好菜繼續上門去討教。整整泡了一天後,在酒桌上,老板推心置腹地跟彭洪根侃起了豆腐經。彭洪根告辭時,老板還送了他一小包上好的黃豆。
彭洪根很快掌握了做豆腐的流程,但他並沒有急於開張。家裏麵放著的那一大堆衛生紙時時提醒他:做事情切忌太著急。這一次,自己一定要有十成把握後再出手。
1999年12月8日,彭洪根用父親留下的小石磨,做出了自己的第一塊豆腐。他做出的第一塊豆腐非常鮮嫩可口!彭洪根迅速在飯店門口掛出了一塊小牌子:本店出售彭家豆腐。
門可羅雀的小飯館開始賣豆腐了,生意很一般。這一次,彭洪根並沒有太著急,他開始想辦法,要把彭家豆腐的知名度打出去。
父親一輩子隻靠自己,把賣“湖南豆腐”的擔子從湖南千裏迢迢挑來南京,以自己的勤奮養活了一家人,“我為什麼不能?”彭洪根常常在夜深人靜時問著自己。
起初彭洪根並沒有馬上去做豆腐,而是進行了長期的市場調查。他發現,雖然製作豆製品很辛苦,滿街都是賣豆腐的,供需很大,但是消除憑票供應之後,沒有一個規範的市場,惡意競爭導致產品的衛生、質量、從業人員的素質越來越差,讓消費者擔憂。彭洪根經過調查並結合自己的實際情況,作出了這樣一個決定:“其他人做一百斤大豆賺一百元錢,我做50斤大豆就要賺一百元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