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的宮女太監見到堂堂驍騎都統吃癟紛紛捂嘴偷笑,麵子上有點過不去,又故作無所謂的哼著小曲,直到無人的地方方著急追了過去。
“幹嘛設屏界?”良宵邊說邊伸出中指,口中念念有詞,試圖解開包圍著東流水的屏障。
“別浪費心思了,這個你解不開的!”白衣少年回首一笑,閃身進入正賢殿。
守在殿前的驍騎兵剛反應過來便被良宵按住“他便是陛下傳召的仙人公子,不要無禮!”
“是!”眾人又立在各自崗位上,卻再也沒有心思當值,驍騎隊長似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正賢殿的門口來回轉來轉去,下屬的目光也隨著他的身影轉來轉去。
良宵意識到之後幹咳一聲決定去偏殿等候,臨了扔下一句狠話:“見到剛剛進去的人出來沒有通報,明日陪老子練劍吧!”
眾人一怵趕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厚重的幔簾遮住了外麵所有的陽光,殿內光線稍暗,隻在殿上案前點有一盞盤枝宮燈,燈光黯淡昏黃。
案後的人坐於陰影之中。
走進殿內的白衣少年左右望了望,確定了陰影之內坐著的胖家夥便是皇帝,幹脆的叫道:“陛下有事嗎?”
“啊?”陰影中的人顫了一下,慢慢站起。
“陛下?”東流水狐疑地再叫他一聲,聲音在空曠的大殿顯得有些突兀“陛下召我何事?”
那滿身肥肉的一國之君,慢慢走下台階。
東流水麵色冷然,不自覺的後退一步,調動起所有神經不敢鬆懈。
光線昏暗,一室腐朽氣息與香鼎中燃著的上好檀香交融,說不出的奇怪味道,讓這浮華仙人一般的公子直想作嘔。
看不出他如何動作,但聽一聲“仙人!”的沙啞呼喚,那個肥胖的帝王已經跪倒在了他的腳下。
東流水一個幻影移形瞬間轉換了方位,驚疑不定的看著趴在地上的帝王。
待蕩圭帝見自己跪著的仙人轉換了方位費力的轉身去要向他行禮,東流水見其身上沒有第一次見到的那麼汙穢,上前用上靈力方能攙他起來。
東流水無奈的搖頭:“陛下這是做什麼,莫折煞於我。”
蕩圭帝麵色冷凝,幾分病態,幾分愁容,幾分痛苦。
東流水定定望著他,見他不說話也不再開口。
這個帝王個頭不矮,但因肥胖過度,整個人矗立在那裏宛若一座小山,削肩窄腰的東流水站他的身邊顯得很是瘦小。
蕩圭帝步履蹣跚的走到殿旁上好雕花檀木椅上坐定,睜開眼睛招手道:“仙人公子請坐。”
語音沙啞帶著大病初愈的疲憊,汙濁的歎息聲從他口中發出,若未見其人必定認為是一位花甲老人。
東流水想客氣兩句看他何事要說,聽到還讓他坐下,明白一時半會走不了了,遂在他身旁的椅上坐下。
這裏本該是朝中大臣議事時賜坐的座椅,隻因這個帝王長久不理朝政,整個正賢殿也隨著主人的荒廢而沉寂。
蕩圭帝仔細看向對麵的人,眼中閃現出一抹驚豔,竟嗬嗬笑了起來:“朕年輕的時候,忘記了是哪一年,帝都門閥肖家曾向朕敬獻過一個女子,也是仙人之姿。朕非聖賢,終在一場酒後害她失身……”
說起往事唏噓不已,東流水卻很是鄙夷不屑,一國之帝禦女無數,如今倒裝起了君子:“既是陛下的女人,陛下還裝聖人作甚?”
蕩圭帝聽他如是說並無不悅,隻道:“仙人有所不知,那位肖姑娘也隻是朕的第二個女人而已。”
“哦?原來陛下曾經是個妻管嚴?”東流水見他頗為和善客氣也大了膽子開起玩笑。
苦笑一聲:“自那之後聽說這位肖姑娘思念情郎得病去世,宮中傳言為皇後所害……”
“陛下叫我,隻為追憶往事?”東流水挑眉。
“不,其一,朕要謝謝仙醫的救命之恩。”
說罷又要起身拜謝,東流水知他帝王之尊,以天界仙子也受不得此大禮,中指一個使力阻住他的膝蓋:“陛下若想我早些入土化塵再向我叩謝吧,再說,我救你並非要得你拜謝,是為了良宵。”
蕩圭帝訕笑坐下,雖然不知道良宵何人還是繼續如是道:“那朕也謝謝良宵了。”
東流水險些笑出來:“良宵是你的禦前驍騎都統,虧你身為一國之君,竟連身邊保護自己的人都不知名姓。”
蕩圭帝神色陰鬱,連歎兩口虛氣:“朕深知罪孽深重,此番天劫,有仙醫出手相救更是神母的警告,可是……如今可讓朕何去何從?”
“厲兵秣馬,重振朝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