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搖頭道：“霆兒，你還年輕，不懂得人心險惡。依我看來，這個叫星兒的並不是個省油的燈，你還是讓他做些粗活吧，至於隆兒的那個缺，我會替你物色一個好的小廝頂上來。”
“母親言重了，星兒不過是個孩子，先前又被人誣陷了一把才顯得有些不省事，實際上他很勤快，又單純，倒是很合我意，所以……”
“好了，不過就是一個下人，咱們娘兒倆已經為他傷了一回和氣，難道這回還要再傷一次嗎？”張夫人不悅道。
嚴子霆忙陪笑道：“母親恕罪，霆兒再不敢，隻是這回我實在很想給他個機會，就當對他上次吃苦的補償。”
一聽這話，張夫人再也忍不住，鼻子裏冷笑一聲，喝道：“霆兒啊，你當你母親真的糊塗了嗎？之前的事，我承認確實對他有些誤會，可是他最近和你二哥屋裏的人走動有些頻繁，這又算怎麼回事呢？這一次，我可沒冤枉他吧？虧你還口口聲聲說他單純，依我說，就憑他把你籠絡得心甘情願為他講一車好話，又暗地裏和老二不明不白這兩件事，我就能判他個三心二意外加心地不正，你說，我說得有錯嗎？”
“噝——”嚴子霆不覺倒抽一大口涼氣，因為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院裏這點破事居然都被母親掌握得一清二楚，心中不覺失望，乃冷冷質問道，“兒子從未想到，母親竟是如此不放心兒子，甚至連兒子身邊一個微不足道的下人都如此關心，兒子真是由衷地感謝啊！”
“你混帳！”張夫人氣得火冒三丈，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喝道，“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幹嗎？還不是被你和老二這兩個不爭氣的東西給逼的！你也不想想，你二哥老大不小了，卻連個芝麻粒大小的差事都幹不好，隻知道在家鬼混，屋裏男的女的一大堆，弄得府裏烏煙瘴氣；還有你，雖然書讀得不少，可到現在也沒有為你父親分擔一丁點的責任，更可氣的是，你到現在也不肯娶親，你說，這到底是為什麼？難道你也學你二哥那樣做出敗壞人倫綱常之事嗎？”
“母親……”嚴子霆從沒被母親如此當麵指責過，不覺慚愧道，“兒子不孝，可兒子對天發誓，從沒有做過有違人倫綱常之事！隻是……有些事兒子始終放不下，所以才處處違背父母意願，所以……兒子需要點時間，請母親寬恕！”
“你有放不下的事？哼，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梁家？”說已到此，梁夫人也不想再打太極，索性打開天窗說了亮話，她說，“霆兒啊，你是個實心眼的傻孩子，我實話告訴你吧，當初你父親和梁家結親時就是一個權宜之計，為的是能在地方上落穩腳，將來好有機會往上走一走；可沒想到咱們根基尚未站穩，梁家就出了事，為此咱們家差點也受了牽累，多虧你父親上下打點，又放出早就解除婚約的消息，這才幸免遇難。沒想到事情過去了好幾年，你竟然還在對那個所謂的梁家小姐念念不忘，你難道不知道她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嗎？你為了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人耽誤自己的大好青春外加前程豈不是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