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漠會加上晉商與陸功平衡已久,是自己的到來打破了這種平衡嗎?不,盧寒知道,這種平衡遲早都會被打破,江雙雄要複仇,司馬全要壟斷邊城的一切商業,這是兩頭永不知足的狼,他們怎麼可能止步不前?
與之相反的是陸功,他殘廢後,心靈越來越扭曲,霸道陰鷙,唯我獨尊,不僅沒有往前,反而一直在走下坡路,一開始,盧寒高估了他的強大,以為自己還能借勢幾年,做到與司馬全勢均力敵,到時候再謀出路,哪裏想到,陸功的核心內部,已經開始腐化,盧寒還沒有足夠強大,陸功已經不堪依靠。
盧寒知道,司馬全不願意看到邊城的平衡被打破,隻有處在這種平衡之中的商人,才是最有利和最安全的,但是,眼下他不能不這麼做了,若是讓盧寒徹底崛起,他司馬全也將會失去與天漠會的議價權。
邊城是晉商的領地,他絲毫不肯相讓,那麼,始終免不了一戰的!與其這樣,不如現在就開始吧!
司馬全與江雙雄的密會,盧寒即使不聽,也能猜上幾分,肯定是關於利益分配的,因為在與陸功戰鬥這件事上,江雙雄一向是急先鋒,恩師符文秋的仇在心底已積蓄了五年之久,早就該狂泄而出了。
盧寒將其中的利害關係講給丁一聽,道:“丁兄啊,如今的邊城,可謂是暗潮湧動啊,遲早要鬧出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來,你和兄弟們一定要慎言慎行啊,今後除非我聯係你,你們就不要主動聯係我了,埋頭做事,心無他想。”
丁一有些不解地道:“盧老板,如今你在邊城也算是家大業大,邊城的事與我們有扯不清的關係,我們怎麼能置之不理呢!”
盧寒笑笑說:“錢財之物,都是些可以失而複得的東西,就像下棋,不是一開始衝殺就最後能勝出的,真正能勝出的,是著眼全局,排兵部陣,且看你用心廝殺,我自袖手旁觀,等到風雲際會之時,一取而得之!”
丁一摸著腦袋說:“盧老板,丁某人愚鈍,聽不明白你的意思。”
盧寒道:“聽不明白不要緊,你隻要知道,風雲際會之時,怎麼可能沒有我們兄弟呢?但是現在,你們要當成什麼都不知道,也不要去打聽什麼,江雙雄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即使他要求你來破壞傾城廠,也不要猶豫!”
“這……”丁一義正辭嚴地道:“這我絕不會去做,我們兄弟五人都是因為盧老板,才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要去破壞傾城廠,不是恩將仇報麼?”
盧寒一拍桌子,臉上神情嚴肅起來,說:“丁兄弟,記得先時你說過,奉我為盧某人為尊的,如今數月過去,就將這話忘了麼?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他發現這時候自己跟本無法與他溝通,隻好發了火。
丁一低下頭來,拱手道:“丁某人未曾忘記!”
“那好!”盧寒走到他的麵前,伸手拍了拍他道:“如果你心裏有我姓盧的,那我說什麼你做什麼!你隻需知道,邊城之中無論怎麼變化,你我的位置隻會更好不會更低,你隻需安心做事,其餘的事自有我來謀劃,需要你時,我會通知你的,明白了嗎?”
丁一看著盧寒,這個二十歲的文弱年青人竟然對四十歲的他耍起大爺脾氣,若按他當年嘯聚山林時的脾氣,管你是誰,一刀切了再說,但是眼下他卻一點脾氣也沒有,碰了三十年的釘子,他總算是認清了一件事,他這個人,有膀子力氣,就適合做些打打殺殺的粗活,腦袋是不行的,所謂的武夫提刀殺三五人,而文士心思一動可伏屍百萬的道理他是懂的,而他知道,像盧寒這樣的人,平時對人客客氣氣,十分溫吞,能對你發火時,是將你當成自己人才會如此。
丁一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盧寒說:“去吧,代我向兄弟們問好。”又拿出一萬倆銀子道:“這些錢,你拿去,多結交些天漠會的朋友,不要結交高,中層,他們自有人巴結,不會念著你們的好,我們需要的是基礎力量”想了想說:“算了,回頭我給你派一個師爺吧,動腦的事情都由他來規劃,你先回去吧!”
丁一欣喜地摸摸腦袋道:“那就太好了,你知道,我最怕動腦子了,那我先回去了。”
盧寒點了點頭。將丁一送了出去。
丁一一走,久侯在門外的白巧走了進來,來邊城這麼久,終於接到第二個專業任務,她很是興奮,坐到桌前說:“老板,今天我去了你說的那一處海崖,仔細地考察了一下,這海崖離海約有二十丈高,工程有些不易啊,不過沒事,我會辦好的。往來的兩輛馬車,繩梯,以及能禁得起海浪拍打的船隻,我給出的預算五千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