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的星期一下午,最後一節課。
學校文學社公布投稿的獲獎名單,而且得獎的學生文章還要朗讀給全校的學生與教師聽。
被評為第一名的是何漠寫的《廣漠的大地》,由一名高中的男學生朗讀。
聲音從喇叭裏飄出來,傳到每一個學生和教師的耳朵裏。
趙青聽著何漠寫的文章,由衷的感到高興,她從他的身上看到她自己的側影。
被評為第二名的文章是秦月寫的《玫瑰》,由一名高中女生來朗讀。
秦月聽到自己的文章得獎了,差點從自己的座位上蹦起來。
她看著何漠的背影,心中不由充滿了滿足感。
然而此刻又有兩個人的目光盯著秦月,一個是吳天誌,一個是劉慕春。
吳天誌的目光先是盯著何漠的後背,他的內心充滿嫉妒,他努力的讀書,然而成績總在何漠之後。
在他看來,何漠似乎與自己沒有什麼不同,然而秦月偏偏圍著何漠轉,他疑惑著,徘徊著,心中對秦月的愛意卻久久不滅。
此刻,他正癡癡的望著秦月的後背沉思著。
劉慕春昨晚跟著父親到外麵溜達了一圈,回到家裏已經十點多了。
他一回來就往床上一鑽,一覺直睡到天亮,課文一遍也沒抄。中午賈正影又來找他,把他罵了一頓,還叫他把父親叫來。
然而劉慕春卻依然如故,隻把賈正影的話當耳邊風。
中午回去對劉得安隻字不提。
他的心中充滿了茫然,此刻他對秦月的笑顏特別渴望,似乎秦月的微笑能讓他的內心得到一絲平靜;同時他也感到在他內心深處埋藏了許久的一股衝動正在越來越多的萌發出來。
在會議室裏,金於德和賈正影正坐在沙發裏聽學校文學社公布獲獎名單。
金於德聽到何漠寫的《廣漠的大地》,感到似曾相識,他疑惑的回憶著。
其實正是上一次他在教師辦公室裏看趙青批閱何漠《慘淡》時生出的那種感覺。
然而賈正影卻深知何漠是趙青那個班的,也知道正是那一次和一個女學生走在一起的家夥。
他對這種人似乎比對劉慕春還要憤怒,當然他更不會允許何漠獲獎,當他聽到第二名是秦月時,隻覺得文學社太不象話了。
然而金於德卻依然沒找到那種被遺忘的感覺,他一點也沒想到這個人和那天他在校長室看到操場邊上的家夥是同一個人。
“老金啊,我覺得這種文章寫的太陰暗,亂的很,根本不能被評上什麼一等獎!”
“嗯,嗯──”
“依我看,以後要對學生自己組織的這個文學社加強管理,看看,他們今天在宣傳些什麼!”
“嗯,我想也是,要加強,要加強,那麼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金於德還處於沉思狀態中,隻是下意識的回答著。
“好,我明天就著手辦這件事。”賈正影精神百倍的說。
此刻,天邊的夕陽留下了最後一抹如血般的陽光,那一道陽光透過會議室的窗戶,撒在水泥地麵上,使人感到一種生命即將結束的疲憊感與恐懼感。
一個多月後的一個清晨,第一堂課結束之後,每個教室的喇叭裏響起了有些沙啞的運動員進行曲,大概是磁帶放久了的緣故罷。
這似乎成了一種規矩,隻要天不下雨,在這時,整個學校裏往往有些喧鬧。
幾個體育組的老師在學生都到操場上去之後,例行公事般一個個教室的查,看是否有學生未出去。
⑴班本來幾乎是天天有幾個人被查到的,今天破天荒似的整個教室裏竟然沒有人。
何漠在教室裏走掉了一半人之後,才逐漸往外走。
他從不會向秦月做什麼暗示,然而秦月自然會在他身後,當然未必有話說。
隻是那樣在人群中默默的向前走。
此刻,整個校園裏都是一群群的人,就像天上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