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仨32(1 / 3)

第三十三章

白遙和辛耐盤算著要幹一番大事業,什麼大事業?就是馬上能發大財的大事業。為了幹成大事業,辛耐把出租車都撩下了,一心跟著白遙做著發大財的美夢。現在辛耐想發財都快想瘋了,兩次的離婚讓他變成了徹徹底底的窮光蛋,他滿腦子幻想著一口吃成了胖子。所以,隻要能馬上發大財,哪怕讓他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辭。

白遙是個膽大妄為的家夥,他除了不做好事以外,其他什麼壞事都做的出來。他這些年跟著張大林狼狽為奸幹了不少壞事,所以他對做壞事是行家裏手。在張大林和白遙這些人眼裏,搞歪門邪道永遠比正大光明有前途;要想出人頭地,就得不勞而獲、倒行逆施。張大林不就是個“成功”的例子嗎?這社會,純粹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敢把腦袋掖在褲腰帶上,不成功,則成“仁”。

一天下午,白遙和辛耐在二十四號院子喝酒,酒過叁巡,白遙暈暈乎乎的和辛耐吹噓說:“我說辛耐,不是我喝兩杯酒說大話,隻要你跟兄弟我跑兩三趟,我敢保證你賺七八萬塊錢沒問題”

辛耐猶豫說:“我從小長這麼大從沒去過外地,萬一-”

“這不是有兄弟我呢嗎。你別忘了,我的家就在內蒙古草原上,我對草原的情況簡直是了如指掌,你就聽我的吧,準沒錯”

辛耐天真的問:“那你說說,咱們那樣做算不算偷啊?”

“偷什麼偷?我告訴你”白遙搖頭晃腦的說“草原上的牛羊遍地都是。‘風吹草低見牛羊’嘛。隻要你開著卡車在草原隨便溜達一圈,那就是大把的鈔票啊,我的傻哥哥”

“可我還是有點擔心,畢竟太冒險了”

“要麼說你一輩子沒出息呢,膽小如鼠能幹的了什麼?那我問問你,你想不想發大財?”

“發財誰不想”

“想不就得了嗎。我告訴你辛耐,這人要想成大氣,還就得有點熊心豹子膽。俗話說: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二禿子牛不牛X?那真正是赤手空拳打拚出來的”

提起二禿子,辛耐非常同情的說:“要說這二禿子也夠不仗義的,你好歹跟了他這麼多年,他怎麼忍心把你赤裸裸的趕出來呢?”

白遙露出狡黠的神情說:“哼,二禿子,先讓他小子逍遙幾天吧”白遙夾了塊肥肉填到嘴裏邊咀嚼邊說“等著瞧吧,遲早我要讓那孫子一敗塗地,把欠我的錢財連本帶利全給我倒出來。實話告訴你辛耐,我現在急於弄一筆大錢,等有了錢……”

辛耐傻乎乎的說:“你們那些事情,我實在是弄不明白”

白遙苦笑著說:“你老實巴交的明白不了。……還是說說咱們的計劃吧”

辛耐打起精神說:“上午我給租賃公司打過電話了,他們那裏什麼樣的卡車都有,隻要咱們手續齊全馬上就能把車開回來”

“你沒跟他們說是拉羊的那種卡車嘛?車廂得上下兩層到三層”

“我說了,他們說那樣的卡車得定做,但是價錢稍微貴了點”

白遙興奮的說“貴也沒關係。你想想,單層也是跑一趟,雙層也是跑一趟,何不多多益善呢?”

“假如雙層的話,一次能拉多少隻羊?”

“那哪有譜呀,大概四五百隻吧”

辛耐仿佛看見了鈔票,他趕快找出計算器來算,等算完他驚呼道:“哇,就按四百隻樣計算,那一次咱能賺十多萬多塊呀!”

白遙故作矜持的說:“那算的了什麼,等路跑熟了,咱拽它一車牛回來,那才過癮呢”

過了元旦的一天早上,辛耐和白遙倆人開著大卡車悄悄的離開了北京,過了懷柔縣,一直開向了內蒙古。那天的天氣不算好,似乎越往北開越陰沉,加上犀利的北風猛烈的刮著,卡車行使在盤山路上就像飄在半空中似的。連續開了四個多小時,他們越過了河北界,伸入了內蒙古境地,沿著國道又向北走了三百多公裏裏,他們真正到了內蒙古大草原上。看見草原,白遙激動的和辛耐說:“瞧見了吧,這就是我可愛的家鄉,多麼遼闊、壯美啊!一眨眼,有他娘的好幾年沒回來了”

但是辛耐想像中的草原和眼前看見的草原有很大的區別,他想像中的草原就像電視裏播放的風光片一樣壯麗,天高雲闊,雄鷹在藍天上展翅翱翔;地上綠草茵茵,牧羊人帶著牧羊犬趕著羊群。或者像德德瑪唱那樣:彩蝶紛飛百鳥唱,一彎碧水映晚霞……。不但辛耐對草原有這種詩情畫意般的想像,甚至有好多沒去過草原的人,腦子裏都存有種遐想的畫麵。可是掏良心說,冬天的草原的確不怎麼美麗,到處光禿禿的,一片片的殘雪就像沒脫盡毛的癩皮狗。所以辛耐聽見白遙的溢美之詞讓他感到非常可笑,他不屑的撇撇嘴說:“這就是內蒙古大草原啊,我還以為有多麼了不起呢,也太荒涼了。白遙不是我和你吹,就在這路上開車,我用腳把著方向盤都能開個百八十裏”

“行了,你給我好好開車吧”

“對了,你說草原上遍地是牛羊,這牛在哪裏?羊在哪裏?我怎麼除了荒涼什麼都看不到呀”

白遙指手畫腳說:“急什麼,馬上就快到牧區了,牛羊大大的多”

辛耐停下車撒了脬尿,等上了車,他打了一陣寒顫說:“這天好像要下雪的樣子,聽說草原上的暴風雪非常惡劣,趕上點被會迷失方向的”

白遙惱怒的推搡了他一把說:“說什麼屁話?我是土生土長的草原人,我對草原上的氣候了如指掌。再說了,臨行前我燒了三株高香,老天會保佑我們的”

辛耐聽了白遙的話發動引擎繼續往北走去,等到了傍晚,他們把車停了下來,白遙讓辛耐在車裏等著,他要去不遠處的一個牧區了解情況。不多時,白遙縮著脖子踩點回來了,他喜出望外的和白遙說:他已經看中了一家,那家隻有老兩口和一個羊倌,他家的羊有上千隻,足夠裝一整車的了。辛耐激動而又擔心的問:“好是好,那該如何下手呢?我是一點經驗沒有啊”白遙眼珠轉了三轉,突然眼裏閃出一道寒光說:“要想順利的把羊裝上車,咱們必須先把他們仨全綁了,然後就--”往下他沒說,但是辛耐已經明白了。然而辛耐一想到“綁架”,他渾身上下都顫抖了起來,把心提到嗓子眼兒說:“白遙,你給我聽好了,我要的是羊,可不想和你綁架和搶劫啊!”白遙狡黠的笑了聲說:“大驚小怪的嚷嚷什麼,我們就是暫時把他們控製起來,等完事就放了,這算不上綁架,明白嗎?”

到晚上九點左右,兩強盜把卡車開下了公路,悄悄的停在了離牧羊人家的不遠處。白遙非常狡詐,為了方便作案,他先用浸過白酒的雞腿把牧羊人家的狗給吃醉了。狗對於牧羊人家非常重要,要沒有狗,就相當於沒有了耳目。白遙這個家夥在草原上生活過,所以最了解牧羊人對狗的依賴性。把狗解決後,他們倆先溜進了羊倌住的屋子,那個羊倌五十多歲,是個老光棍兒,他脫了褲子剛要鑽被窩兒,辛耐和白遙就闖了進來。白遙手持明晃晃的匕首向羊倌揮舞著說:“老頭兒,別動啊,也別嚷,給我放老實點,不然我就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說著,還用匕首在羊倌眼前“唰唰”劃了個“X”。羊倌看見匕首嚇的他都灘在被窩裏了,動也不敢動。之後,白遙命令辛耐過去把羊倌的手腳捆起來,再用朔料膠帶把羊倌的嘴巴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