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仨31(2 / 3)

“沒錯,個人的感情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這就是典型的沒羞沒臊,饒自己幹了壞事還要強詞奪理給自己討個說辭。

“那麼陳緯還有話說嗎?--對了,這沒你什麼事,你就聽著吧”說完,我又回到座位上,點著一支香煙,說“做為師父,我本想好好說說你們,但是既然你們都覺得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現在我隻能自私的說,你們在外麵和小姐鬼混我不管,但是你們的行為已經影響了鋪子裏的利益,這該怎麼辦呢?”

“師父……”何勇一下站起來說“師傅,這我可得很你理論理論了,我們和小姐鬼不鬼混,那和鋪子的利益有什麼關係?這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要照你的說法,鋪子不景氣,還怨我們找小姐了不成?”

黃冉接著恬不知恥說:“沒有女人我可受不了。我這人不習慣手淫的,哈哈”

“你他媽給我嚴肅點好不好?”氣得我端起茶杯“啪”的聲摔在了地上。我惱火的想:這些家夥真是給臉不要臉了,你越想和他好好談談,他就越和你裝聾作啞打哈哈。看來你要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他就不知道什麼是子醜寅卯。

然而事情鬧到這份上,要想好好和他們溝通也是不可能的了。我剛要張嘴,何勇就先發製人的說:“我說師傅,您就別給我們講大道理了,我們不是三兩歲的小孩子……”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了”我打斷他說。

而何勇目中無人的說:“請您也等我把話說完了……一句話,你要是想趕我們走人就直說了吧,沒必要拿小姐當由頭……算了,我看我在這地方也幹不下去了,好男兒誌在四方,誰離開誰都能活”

這可倒好,沒等我炒他,他先把我炒了。炒就炒吧,誰讓咱的廟小養不起他這麼大的神仙呢。我仔細考慮一下,然後答複他說:“我尊重你的意見,你要想走,我不便強留。你說的對,這社會,誰離開誰都能活”

接著我又問黃冉和張召陽如何打算?現在有什麼話最好趕緊說出來。

黃冉毫無掩飾的說:“如果你要放棄張大林那份活兒,那我也打算另辟蹊徑了。沒有情趣的工作,我是一會兒也幹不下去”

“那麼陳緯呢?”我問。

張召陽吭哧的說:“我,我還想留下來,我媽囑咐過我,讓我死心塌地的和您學手藝”

“大哥”何勇急不可耐的說“您把工資給我們結清了,明天早上我打算去天津見個朋友”

“這個你放心,等會我就給你結。至於黃冉工資,一個禮拜後結清,因為現在我暫時沒那麼多錢”

第二天早上來上班的,隻有陳緯孤單單一個人了。黃冉和何勇整整跟了我八個月就這麼遺憾的畫上了句號。

再說馬二嫂,當得知她的小情人黃冉離去了,也讓她感到陣陣惋惜。她背地裏和我半開玩笑的說:“長潞兄弟,你說他(黃冉)突然真走了,讓我的心裏感到空落落的,好像缺少了什麼似的”

我不客氣的說:“什麼空落落的?這就叫下賤。塌下心好好過你的日子吧”

馬嫂慘笑的說:“可不下賤乍得,這人天生就是下賤坯子,不下賤活的還沒意思呢”

我好奇的問她說:以後還敢不敢衝動了?馬嫂羞臊著說:不瞞你說,衝動隨時都有,但該收心也得收心。這次我和黃冉的事幸虧沒暴露出去,這要是暴露出去我也就成‘名人’了。

八點左右,張大林打來電話,讓我派人馬上到一個叫美加美的洗浴城修理空調。而我當下告訴他說:什麼也修不了了,因為手下的徒弟們把我給炒了,往後你就找別人幹吧。

張大林一聽這話,立馬和我和我發牢騷說:“徒弟炒不炒你,我不管,但是我活兒你怎麼也得給我幹完了呀。當初咱們是有協議的,你要是半路給我撂下活兒,我可保證不了你的修理費”

我忍氣吞聲的請求他說:“二哥,您就饒了我吧,我也想把活給您幹完了,可是徒弟們都走了,我有什麼辦法,希望您能諒解”

張大林粗糲的說:“我諒解你,誰諒解我呀。要實在沒辦法,我隻能拿你的修理費再雇別人了”

我以為張大林說說而已呢,沒想到月底找他清算修理費時,他還真黑心了,不但不給我一分錢,反而還把我臭損了一頓,落個我不守信用,沒讓我賠償他損失就算撿大便宜了。錢沒要上,生了一肚子冤枉氣回來。安藍未卜先知的和我說:“當初我說什麼來著?早晚得讓二禿子把你坑了。他是狼子野心,要錢不要命的主。……不過,你也別因為這點小錢和他一般見識,隻當花錢買個教訓吧”

從那以後,我和張大林徹底劃清界限了。就如安藍所說,隻當花錢買個教訓。同時,通過那件事也讓懂得了與人交往的慎重性。社會太複雜了,一但交友不慎很容易傷害了自己。

一個禮拜後,黃冉來找我結工資了。他為了和我臭顯擺,還帶來一位小姐來。那位小姐打扮的花枝招展,媚氣十足,看著似乎有點眼熟。

黃冉得意洋洋給我介紹:“長潞大哥,這是我新交的女朋友,您看怎麼樣?”

我下意識的瞥了那女人一眼,不看則已,一看嚇了我一跳。我剛要張嘴,那位小姐提前說話了,看來她是有備而來,她跚跚的走到我麵前,婉邇一笑說:“這不用介紹,都是老熟人了”

“老熟人了?”黃冉瞠目結舌的問。

我趕緊解釋說:“的確是老熟人了,阿嬌原來在對麵餐館做過服務員,所以我們早就認識”說著話,我心裏嘭嘭跳個不停。

“是啊是啊,我是做服務員出生的,哈哈哈哈!”好像她覺得這樣說有多麼特別可笑似的。

黃冉仍然納悶的問阿矯說:“是就是吧,你笑什麼呢?”

我接過來,遮遮掩掩的說:“我和阿嬌小姐有好幾年沒見麵了,可能她是太激動了吧。我記得阿嬌一激動就狂笑不止”

“是啊是啊,哈哈哈哈”

趁阿嬌大笑不止的工夫,我趕緊拉開抽屜把工資發給了黃冉,意思打發他們馬上離開這裏,她再這麼笑我都快崩潰了。

然而阿嬌小姐先讓黃冉出去會兒,她說有話要和我單獨說,黃冉怪異的看了我一眼,不情願的出去了。然後,阿嬌衝我擠眉弄眼的說:“長璐大哥,你可真不夠意思呀,上次在北斜街,你小子打尿道就逃跑了,害的我白等你一宿”

我無比慚愧的說:“實在對不起了。怎麼說呢?也許那天我要是不跑回來,我們就沒有機會這樣平靜的見麵了。也許你不相信,在我心目中,你始終是從前那個阿華”

她神采奕奕的說:“謝謝你這麼說,但我絲毫不領你的情,我知道我是什麼身份”

我岔開話題問她說:“你是什麼時候和黃冉搞成對象的?”

她朝外麵瞥了眼黃冉,然後高挑著眉毛,不屑的說:“我沒和他搞對象,我們在一起不過是瞎玩玩罷了,別聽他吹牛X”

“哦,是這麼回事”

“那大哥我走了,有時間給我打電話呦”

“好的,我一定打”

“古得白”

“再見”

更有意思的是,黃冉和阿矯勾肩搭背離開鋪子向西麵走去時,恰巧碰上馬二嫂買菜回來,馬二嫂一看見他們倆親密無間心裏當時“咯噔”一下,差點把菜籃子掉地上。而黃冉隻顧著和阿嬌打情罵俏的了,連睬都沒睬馬嫂一眼。如果說馬嫂在此之前對黃冉還有點依戀之情,那麼從這以後,馬嫂對黃冉徹底失去了感覺--但她並不恨黃冉,因為她沒有理由恨他。

一眨眼又到冬天了。金麗橋冬天比較黯淡,到處空空蕩蕩、冷冷清清,街道兩旁的建築物,都呈暗灰色,一派頹廢之氣。街上的人也少和可憐,或許都冬眠了吧。

清早起來,外麵飄起了雪花,西北部的山坡上,白茫茫一片,冰冷的雲層在山澗環繞著。

“豆腐,剛出鍋的熱豆腐……”賣豆腐的老頭推著三輪車沿街叫賣著,那單調的聲音久久回蕩在街巷裏。記得自從我來到金麗橋他就在這趟街賣豆腐,好幾年過去了,他還在賣豆腐,隻是那叫賣聲更加蒼涼了。

雪越下越大,不大一會兒,整個金麗橋就披上了銀裝;廣袤的原野上,天地呈一色,萬籟俱寂。

由於天氣太冷,幾乎也沒什麼買賣可做,劉威閑得無聊,也請假套兔子去了。大約十點多鍾,魯花頂著鵝毛大雪跑來了;她一進屋,我差點沒認出來,整個變成雪人一樣。

我吃驚的說:“你可真行,這麼大的雪也不怕迷失了方向”

“這不是想你了嗎”她邊脫大衣邊說“我這是風雪無阻”

“打個電話也行啊”

“那多沒勁,怎麼說也隔著一層,哈哈哈”

“這是今年冬天第一場雪,沒想到下的還挺邪乎”我倒了杯熱茶遞到她手裏。

魯花用嘴唇粘了一小口,然後捧著茶杯說:“我也是好幾年沒見過這麼大的雪了。其實這點雪要在我們老家黑龍江,也不算稀奇,我們老家的雪比著可大的多”

我開玩笑的說:“聽說你們老家最冷的時候撒尿都得用棍兒敲,否則--”

“別扯淡了”她佯怒道“那都是編著花糟蹋俺們東北人。在南極撒尿也不至於尿成冰棍兒呀”

聊著聊著就到中午了,我問她想吃點什麼,今天我做東。她嘿嘿一笑說吃什麼都行,隻要有肉。我說那就吃涮羊肉省事。等我買回來羊肉建議到她那裏吃,她那裏安靜,沒人打擾。魯花猶豫的說:還是在這裏吧,因為今天辛耐沒出車。我說他出不出車和咱們吃飯有啥關係?。魯花又說:白遙那個家夥也和他在一起呢,一看見他們就煩。我奇怪的說:白遙和辛耐怎麼湊在一起了?魯花說:白遙可能和張大林掰了,據說是因為白遙和張大林的小老婆咪咪有染,所以張大林不堪忍辱就把白遙開除了。但是看在兄弟一場,張大林不忍心對白遙下毒手,否則白遙非變成了太監不可。然而據白遙自己辯解說:他離開張大林根本就不是因為咪咪,咪咪在張大林眼裏就和舊衣服沒什麼區別。張大林之所以和白遙決裂,那是因為他們倆之間太知彼知己了。張大林是條老狐狸,假如手下的兄弟對他太過了解了,他必然要想方設法鏟除他。這就叫斷尾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