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不知道誰突然大叫起來:“大夥不要再愣著了,反抗也是死,服從也一樣不好過,俺們要為了這片生俺們養俺們的土地拚下去啊!”
陳大爺與也被這一聲大喊震驚了,停下了腳步。
村裏人也都紛紛轉過頭去,望向聲音的出處,卻見平日那個憨憨傻傻的大虎舉著一把鏟子站在那裏,潔雲站也在他旁邊。
洛碎夕轉頭看著大虎,瞬間覺得,他原本矮矮肥肥的形象突然高大了起來。
望著大虎,所有人心裏的某處柔軟的地方都頓時撒下了一抹陽光,呆愣的表情漸漸被堅韌所取代。
奚閑微笑著搖搖頭,“連大虎都知道的道理,我們為什麼沒有看透呢,其實……大虎才是村裏最聰明最善良的人啊。”
士兵們的目光則都集中在了大虎身旁的潔雲身上,而那首領看著潔雲那張清純美麗的臉蛋都已垂涎三尺。
眾人紛紛操起家夥,向士兵們衝去。
“反抗者,死!”士兵首領一聲令下。所有士兵也都亮出了刀劍。
兩班人終於廝殺起來。
“爺爺。”洛碎夕慌忙衝到陳大爺身邊。
陳大爺剛要上前,衣服卻被誰拉住了,他回過頭,見洛碎夕正滿臉淚水望著他,目光中充滿了懇求。
“孩子,人終有一死,現在就是我離開的時候了。”陳大爺溫柔的撫摸著洛碎夕的臉,紅腫的眼睛滿是慈愛,“我想……我該去陪小北了,他一個人,會寂寞的。”說完,不顧洛碎夕的反應,轉身衝了上去。
“爺爺,爺爺,不要去……”洛碎夕大聲哭喊著,可是陳大爺的衣擺卻終究離開了手心。
望著陳大爺的背影,洛碎夕的心髒仿似被千金重的大石狠狠壓著,幾乎快要被壓碎,看著他朝士兵們衝了過去,看著他的拳頭無比憤怒的擊中士兵的拳頭,看著他……倒在了地上。
洛碎夕雙目呆滯,心頓時被什麼猛地挖空了,緊緊捂住自己的嘴。
“不要,不要……”她不自覺的低聲嗚咽。
爺爺的笑容透過倒在地上的人映入了她的眼簾,明明早上還在對她說:小夕,小夜是個好孩子,要跟小夜好好相處哦。
明明前一秒還在對她微笑著……
周圍的人們都奮力同士兵們搏鬥著,鮮血飄飛,敵人的……村裏人的……滴落在她的小臉上。
她仿似不覺,緩緩爬到陳大爺的身邊。
風中夾著一股腥甜,掛到洛碎夕的臉上,她渾然不覺,她輕輕搖晃著爺爺的身體,將他攬在懷中,聲音止不住的發顫:“爺爺,醒醒,不睡了好不好?”
她失眠的日子爺爺就這樣摟著她,給她唱搖籃曲,雖然她不是個孩子,可她喜歡爺爺對她這麼好,爺爺每天早晨總會最先起來做好早飯,然後掛著她的小鼻子叫她‘小懶蟲’,“爺爺,今天你才是懶蟲,別睡了好不好?起來,我們回家去,今天我來做飯給你吃啊。”
然而回答她的是毫無生息,她扯起布滿淚水的臉笑著:“要睡我們也得回家睡呀,不然要著涼了。走,我們走……”她托起陳大爺漸漸冰涼的身體往屋子爬去。
夜闌不知何時已經衝到了洛碎夕麵前。
洛碎夕看著眼前的雙腳,抬起頭,望著夜闌,笑著說:“冰山小鬼,來,快來幫我,爺爺睡著了,我們把他帶回家。”
夜闌的眼中閃過悲痛,突然大吼出聲:“洛碎夕!他死了!”
洛碎夕微微一笑,“你別鬧,快來幫幫我,爺爺好重哦。”
夜闌狠狠踹開身邊湧來的士兵後,蹲下身子狠狠抓住洛碎夕胸前的衣襟,將她從地上提起來,一臉悲痛的吼道:“你清醒點!爺爺死了!”
洛碎夕猛地甩開夜闌的手,心中的某一處傷疤被狠狠撕開,鮮血淋漓,她怒吼著:“你騙人,你這個騙子!騙子,騙子……”她止不住的嗚咽起來,然後狠狠擦幹眼中的淚水,說道:“你不幫我,我自己把爺爺帶回家!”
夜闌麵無表情的把她抓住,強製扳過她的臉望向地上已經沒有了呼吸的陳大爺。“別自欺欺人了,他已經死了。”
死了?
爺爺……死了?!
洛碎夕呆呆的望著躺在地上的人,記憶被猛地拉回修道院。
“啊——!!”她緊緊捂著自己發痛的腦袋,“不要,不要……”
夜闌不斷擋開周圍的敵人,“起來,我帶你走!”
洛碎夕卻深陷在充滿罪惡的那日,記憶被猛地調到了那個讓她一生都難以忘記的充滿殺戮的日子。
夜闌低頭看著地上的洛碎夕,皺起眉頭將她攬入懷中,奮力與周圍的士兵廝打著殺出一條血路來,帶著洛碎夕衝到村口。一麵擋開士兵的攻勢,一麵伺機望了望四周的壞境,一個箭步射到士兵首領的馬後,一腳猛力出踹上馬身,馬不受控的發狂起來,他趁機帶著洛碎夕衝出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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