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與有榮焉(2 / 3)

“你說什麼?吉本桑。”小五郎將視線從活色生香的一眾女人身上轉回來,笑著問道

“三浦桑,我們好長時間沒一起喝酒了吧?”

“嗖嘚呐。”小五郎不由得冒出句日語,岡三一愣,繼而哈哈大笑。這裏是倭館,不是他海東青的駐在所,在這裏他才又一次意識到,自己還是個日本人

小五郎看著誌得意滿的岡三,也微微一笑——全柳駿(團夥)反東岸謀逆要案的告破,使得這個原本胡子拉碴一臉晦色的落拓武士頓時容光煥發起來,甚至愛八卦的妹妹也說吉本家的婆娘少挨了幾次打,腰杆也直了些——他由衷的為這個前輩感到高興,且與有榮焉,“是要慶賀前輩你升銜嗎?”

摘下黑色大簷帽,岡三撓了下鬢腳處,“不要這樣說,你也知道,上級還沒敲定呢。”抹抹前禿的額頭把帽子戴上尷尬的笑了笑,其實大家都清楚,崇仁所因為抓捕全柳駿有功,集體升等是板上釘釘的事

————當全柳駿尚在盤算著怎麼偷渡回明國時,吉本岡三與島田幸之助二人踹開了元吉租住的房子,那個高麗女人嚇的渾身發顫,就這樣呆呆地看著島田一警棍又敲在了包好的夾板上......

“啊!西吧!”全柳駿奮力的揮舞著手上的鐐銬,東岸人的精致再一次反應在這種細節當中,它是那麼的輕巧結實,“我要見李文長李長官,我為東岸流過血,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啊...”牽動了斷腿處的傷口,黃豆般大小的汗珠密布前額,“西吧!”

“有什麼事回局子裏再說吧,你有權保持沉默...嗯,你現在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為證據,提交法庭...”岡三一把奪過老板娘梨香手中纏攪的汗巾,“心疼的”幫全柳駿抹把汗,眼中卻是一副嘲諷。當他絮絮叨叨的背誦完不熟練的白氏警告,將全柳駿往棒棒軍那邊一推,眾人忙不迭的接住了。旋即回過身來對梨香道,“老板娘,辛苦了,你也跟著走吧!”說完誠懇的微微一拱身點了下頭

“啐!”梨香朝著地上啐了口唾沫,昂著頭也跟了出去,棒棒軍想揪住她的胳膊,梨香又是一口唾沫朝著頭臉啐去。“西吧!”被噴了臉的一個保安團打手大怒,正要大耳刮子扇去,岡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將梨香的汗巾塞在他手中,“拿去擦擦,可香了...”

......

元吉很快也被德銘從和字麵館中揪了出來,老板也緊隨其後。什麼?你說查井蓋失竊,有必要麼?反正就是這二者其一了!一番喧囂後,崇仁大街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往來生意的路人隻是“偶然的、不經意的”一瞥,才發現原先生意紅火的麵館貼上了封條,於是心有戚戚的低下頭,若無其事的走了

“全柳駿因為同夥的愚蠢而受傷被捕,這可是新聞賣點啊!”信三郎樂嗬嗬的揚著手上的釜山特別市公安局(黑水沒有國家警察局的建製,警務劃分詳見作品相關)的官方通報,“這些天,要辛苦大家了,除了崇仁坊的街坊,還有憲兵隊的文宣部,都給我盯緊了,公安局那邊也就這樣了,倒是憲兵隊吃了鱉,能挖的料肯定不少,總歸是要突出自己的。人之常情,人之常情...”說著說著語音愈低,如同自言自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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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汽笛響了幾聲,周大河扶著船舷,身邊是同船回庫頁島的周逸臣,“周兄,這就要離了釜山的燈紅酒綠,往那庫頁島受累了,心中作何感想?”

“是非之地,走就走了吧。”周逸臣故作輕鬆狀,幸虧還穿著長衫,否則周大河能輕易看見他兩腿都在打顫,除了安憲泰“德高望重”不受牽連,當日在瓊華台會麵的人等進去了兩個,直叫周逸臣心下暗呼“幸甚!”

“嗬嗬,也是也是。好了,周兄不必多想,踏踏實實跟小弟我幹吧。”周大河習慣性的把手往周逸臣肩膀上一搭,勸慰道,絲毫沒覺察出那一霎周逸臣眼中的一絲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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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全柳駿為報私仇,勾結李朝奸細,密謀行刺。未遂。姑念其於我陸軍服役其間,忠勤職守,樸訥誠篤,向無反東岸言行,經黑水開拓隊特別法庭合議。全柳駿犯故意殺人未遂。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