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靈魂的狀態問題提上了柏拉圖的“日程”。對於通常所謂的靈魂的形狀,他表示出不屑的態度,因為“具有形體的事物都是可變化的,要受外物的作用而運動的,因而他們必是可朽的;然而靈魂卻不是這樣,他不受外物的作用,因而不具有常形,思維也應該是這樣的(東西)。”他好像暗示的便是“思維是無形態的,是不可朽的,不能隨著肉體消亡的,是理念的東西。”但柏拉圖卻似乎未曾如此說,他說靈魂也可以思維,並且像它的運動一樣是自發自覺的,靈魂在某種程度上正是思維本身,這就像是說質量和物體一樣,物體惟一的普遍特征便是質量,質量在一定概念下就是所有物體(請注意,這一點是尤為重要的,因為這是區別對待柏拉圖靈魂論和基督教靈魂論的一大區別,柏拉圖的靈魂論,是建立在靈魂內部的思維不朽的基礎上,是以純思維為樂趣的運動,而不是後來教士們講述的靈魂不朽的原因是因為行善而得到了救贖)。所以,思維便是靈魂的實質,是靈魂惟一的普遍性質。靈魂是常形的,它可以保存自己,恒動,也不會在其他事物中改變自身。所以靈魂也必然與理念切實相關。
三、靈魂與肉體
靈魂與肉體的二元論是柏拉圖二元論世界的一部分。一個哲學家應該持有的原則是忽略肉體的欲望和歡樂,而把注意力轉移到精神上來。這種理論被後代人領悟為禁欲主義的修行方式,許多哲學家奉行不移,但這種理論也為一些野心之人為達到自我“心靈”快樂而傷害他人提供了依據。
柏拉圖的哲學核心為對立的二元世界,包括:實在與現實、理智與感覺、理念與摹本等。當然,靈魂與肉體也是二元論的一部分。二元論的世界中,無論是在存在還是在美方麵,前者永遠大於後者。
蘇格拉度作為二元論的“執行者”,闡述了苦行修身的方式,認為,拋棄肉體就可能達到快樂極至。
“當肉體仍然存在的時候,靈魂就要受邪惡的浸染,心靈就無法得到所追求的最高理想——真理。同時,肉體也需要供養,使得人類疲於奔命,有時候,還會出現生病的情況,這更是妨害我們的大敵。在許多方麵,愛情、欲望、恐懼和疲憊滋擾著我們,使我們無法真正凝聚心神,心靈中充斥著暴亂和妄想,集中思考也成了泡影。肉體和肉體滋生的欲望是引起戰爭、政治鬥爭的根本原因,歸根到底一切鬥爭也是為了錢財,這是肉體所逼迫我們做的。因為這些無聊的事,所以我們不能全身心地投入哲學的研究中,特別是當我們稍有時間清理心緒的時候,肉體總是打斷我們的思路。現實告訴我們,想領會真理,就必須擺脫肉體的束縛,單單用靈魂去觀看事物。由此看來,我們隻有在死後才能得到我們渴望得到的智慧,這是在肉體存在的時候得不到的……一個人,當他在活著的時候,隻有一種方法才能與知識接近,除非他能夠盡量避免與肉體發生關係,不要沾染肉體的氣息,而且要始終保持著自己心靈的清淨,最終神會來解放我們。這樣我們才能擺脫肉體的浸染,保持純潔。”
從上麵看我們得知一個哲學家不能為肉體、欲望而生存,而是要把其壓抑到最低極限。愛情、欲望應被拋棄,而重點應強調心靈的升華和快樂。這裏無疑是在暗示著個人需求與社會良心之間的衝突——柏拉圖承認許多享樂是好的,是有益於發展的,但應當學會判斷何者是有益的,何者是有害的,並加以適當的自製。三百年後,崇拜柏拉圖的普魯塔克在他的作品中記述了波斯王在戰時撤退隻有黑麵包和無花果果腹,並感慨“這真是一種難得的享受”的故事,由此闡發自己對於食物和生活欲望的觀點——他擔心肉食會造成人體消化的過分負累,食用其他食物使身體平衡,這樣靈魂才會升華,而欲望也在此時保持清醒,這源於粗淡食物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