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城牆,是定都城!
“幸不辱命。”小白轉過頭笑道。
“我不想跟你說話……”東青一臉嫌棄。
大感詫異,“為什麼!”
東青策馬遠離開來,可卻未能甩開小白,繼而一再喋喋不休的問,不由得怒道,“為什麼?不認路就明說,我還能笑話你怎樣?非硬撐著逞能,不聽人勸不說還一點方向感都沒的,說說繞了多少彎路吃過幾頓飽飯?”
小白毫不知恥,嬉皮笑臉的模樣沒心沒肺,帶著絲絲自憐自怨掰著手指說道,“一路策馬狂奔哪裏走過羊腸彎路?春風得意馬蹄疾好不快意!餐風飲露披星戴月道骨仙風,獵兩隻野兔打兩隻飛鳥,何愁溫飽?你斷章取義竟將這等雅事被你當作譴責我的理由,唉,莫名好傷心啊……”
東青自認腹中不少東西,怎奈小白這廝肚子裏胡七亂八塞得的滿滿都是!在東青開口試著爭辯的那一刹那,就已然知道還是自己輸了,心底的默默埋怨怎能抵得上破口大罵的宣泄?可小白這廝偏偏好這口!樂嗬嗬聽一場訓斥,尋兩處可圈可點,大肆篡改一番,以絕對的厚顏無恥做仰仗,這種強迫對方不得不妥協的手段,直是叫人********!
麵露無奈沉默不語……
這反映,正是小白所需要的,徹頭徹尾的洗腦以及時不時的彈撥東青最底線的那根神經,讓東青的臨界點一再跌落,最終沉默,騰出一片專屬於自己的區域,可供自己為所欲為,也就距離最終目標邁進一步。
羸弱的身體,毫無氣勢可言。這是鎮不住任何人的,自己可以平易近人可以春風入懷,但卻無法凝出敦厚氣勢,更是無法在一言一行間壓下所有質疑,勾勒出一幅鬼王麵具卻戴在一羸弱書生身上,不存在可怖隻有可笑。
自己的道路公子爺另有安排,沒抵觸的反感更不會生出不想受其擺布的心態,曾猜測過,觀公子爺一言一行自己均有效仿,雖未能說明,但潛移默化的姿態已然像自己證明,自己的未來與公子爺一般無二。
向往,卻極端。永遠都是迷霧中的那雙瞳子,搖扇下的那絲平淡,沉於水潭中隱於屏風後。還未綻放已然偽裝,這很不符合少年人的心態。
雖未曾言明,但十之八九。歎一聲心中所向往的那種氣勢,卻就此絕緣,雖不能至,心向往之!那是在書中描繪的王霸之氣,是說書人口中的蓋世凜然,是千軍萬馬前一聲斷喝震懾四方,是廟堂之上那抹不敢對視的目光。
不敢冒著觸及公子爺黴頭的風險試探底線,那隻好另尋對策,藏於幕後也無不可,將東青作為自己思想的延展,運籌執行者,想法剛剛發芽,瞬間堆積上可行的枝葉,頃刻間參天!
計劃悄然實行著,笑語間強行灌輸的理念隨著東青的無奈逐漸擴散,侵蝕著東青的容忍,撩撥著極端的下線。
從未想過讓東青哥言聽計從,也許想法所構設出的畫麵控製欲太強,但其實……
竟無力反駁,如出一轍,小白仿若公子爺一般,控製欲非一般的強烈!
“牌子呢?”思緒紛飛被強行拽了回來,東青的問話卻讓小白一時間無法正常理解。
“什麼牌子?”小白道。
東青無奈歎息一聲,也不予糾結小白此時的神經錯亂,拍馬靠了過去,伸手進小白衣襟不問自取,取出那當初張彩硬塞給小白的硬木令牌。
不知道何時竟行到了城門,還觀一眼城門如何雄壯,歎一聲定都城怎樣,就見東青將那花哨的硬木令牌舉起,一個樸素的張字,卻讓守城將士恭敬道一聲,“參見大人!”
帶著依舊渾渾噩噩的小白,在將士尊敬的目光下,百姓詫異的竊竊私語中,緩緩進入這定都城中!
……
二層茶樓窗畔依首,銜著桌上吃食,潤著清香汾酒,手指抵著銅錢畫著圓,自境生怡然。
“德毀義崩,雨打風吹,恨霧淒淒催人淚垂,人做鬼,狗做賊!燒殺搶掠***女皆由你,善惡不分公平不全世道輪回,放過誰?”一聲驚堂木,沙嗓慷嗆仿若刀斧交錯,伴陣陣叫好開了場。
小老頭腰板正直,花白山羊胡瘦骨嶙峋,一雙觀滄桑的眼睛卻錚亮!一方桌掩半身長褂,落長六闊五黃花梨醒木,一開嗓便驚醒了眾人,“談天說地不知趣,周遊列國尋故事,說聲張三李四無人識,那我大定都城的‘銀槍校尉’袁林袁大人誰人不曉?”
手中折扇磕合上別到後頸上,這便是扮上了像,歪下筆直的腰板兒,愜在方桌上,探著一雙賊眉細目,笑嗬嗬的模樣活脫像一隻老狐狸,清了清嗓悠悠道,“想聽不?”
座上客有懂其中門道的,笑罵一聲老不死的便揮手喚小二把手裏的碎銀子遞了過去,可也有不懂行了,這被勾起了好奇可玩這一手心底難免有些不忿,便狀著聲道,“哎,我說你這老頭兒,人家都聽完給錢論賞,你這倒好,不等賞還硬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