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月上枝頭,寒風不知從何刮起,帶來朵雲擋住那月,落下了雪。
風聲凜冽,雪花飛。擾醒睡時清夢,昏昏坐起望窗外,笑顏相對。
此時雪落,妖嬈,出來吧!
齊載雪所在的屋門打開了,而她人就這樣依偎在輪椅上行到門口看著門外雪花飛。寒風凜冽吹得發絲亂舞,麵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麼,茫然間伸手去觸碰那落在衣襟上的雪花,一觸及化,竟是有了打趣的存在,樂此不疲。
一聲尖嘯在這寒風中並不刺耳,卻格外驚心!
一支箭頭之上纏繞著火焰的羽箭射在齊載雪身側的牆壁上,尾羽在寒風中不停顫動,晃神間轉過頭看著那從天而降的羽箭愣愣出神。
尖嘯接連而至!
噗的一聲入肉不明顯卻格外突兀。
齊載雪低頭看向自己腹部的那隻羽箭,尾羽如剛剛牆壁上的那支一般在顫動著,劇痛瞬間襲來!來不及叫喊,就被這微微挺身的動作嚇到,羽箭貫穿她的腹部以及身下輪椅的靠背,這微微的動作仿佛是在撥弄著那脆弱的疼痛神經,不過眨眼間,便一聲輕喘,暈死過去。
雪花染上她的臉頰,雪白一片;這時羽箭的貫穿傷才姍姍來遲溢出血色,生死不知!
豁然驚醒!有敵來犯!
“殺。”寒風中一聲平淡的號令聲格外突兀,不是用吼的,也不是咆哮在說,仿佛客隨主便的一句請,一般說道。
羽箭夾雜著火焰瓢潑而下!頃刻間,箭叢林立。一方門板上插滿的燃燒著的羽箭,而這門板之下,卻是東青一手撐起,而在東青身後,腹部中箭的齊載雪半死不活。
被小白急色推起,根本來不及披上一件外衣,順手摘下門板,千鈞一發之際擋下了這能把人射成篩子的箭雨。寒風依舊凜冽,吹透這身薄衣,渾身冰冷卻不抵心中生畏,能動用這種架勢的人豈能小可?
不過東青卻並不擔心,有鬼穀坐鎮坎得上一句,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想來對方結果不會太好。隻是轉頭看向四周逐漸升騰起的火苗,和到處都是羽箭有些頭疼,這打理起來可是有些費事,唉,想來又是那蘇家前來報複,真不叫人省心。
“鬧事也不分地方?唉,何苦呢。”不知何時,鬼穀老兒出現的院落中,而那些從天而至的箭羽卻跟隨著火焰的方向,被一點火光吸引,盡數被一旁的大師兄斂下,堆至一旁,隨手丟下一團火,將那羽箭如枯枝般燒得一幹二淨。
鬼穀老兒緩步走到齊載雪身旁,封住血脈,一把扯出那箭丟在一旁,從腰間摸出一紙包藥粉,撒一半至創口,剩一半掰開那發白的嘴唇,也是不管喂不喂得進去,便是全部倒了進去,隨手抓起一把雪塞入其嘴中,這命便是保住了。
這時小白穿戴整齊並抱著東青的衣物從屋中走了出來,把衣服丟給東青,抬眼卻看到院門被人不曾敲門輕輕推開,兩排黑衣人率先踏入擺開架勢嚴陣以待,這時一名身著白衣的儒雅中年人從門外走進來,在其身後那位被大師兄重傷的蘇五湖被一位年齡相仿的老人攙扶著,目光中滿是恨意,卻並未出言說兩句狠話,隻因身前那儒雅白衣人抬步走上前,看見鬼穀竟是巧施以禮說道,“消聲覓跡的鬼醫,鬼穀先生,不才貿然上門多有得罪,請不要在意。”
小白忍不住譏笑一聲,這算什麼?先兵後禮?好新奇的樣子,起碼書中不曾見過這般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