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生不如死了算了(2 / 2)

不說辱罵,單指直言頂撞鬼穀先生的人,近乎沒有一個好下場,鬼醫的身份不容任何人提出質疑,敢罵天地不仁的年少輕狂並沒有因為以是期頤之年而有所收斂,反而變本加厲越發猖獗,頗有一絲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獨尊模樣。

除了僅有的幾位友人可以肆無忌憚的打趣笑罵外,就屬小白擁有這等令人驚歎的權利。“也就是你敢這麼說,若換做其他人,那鬼穀老兒非生扒了他的皮。”東青附合笑道。聽語氣可知東青也對鬼穀先生不存敬仰,稱呼間沒有一絲尊敬,反道詆毀,但隻限於背地裏與小白閑聊,若跟小白一般敢直接對罵鬼穀老兒是萬萬不能,給其十個膽子也是不敢的。

小白苦笑道:“我倒是想不要這等特權。若不是這一身血肉作祟,豈會讓其受這鳥氣,揮手間便結果了我。”

“苦命。”東青每次麵對小白的悲慘遭遇都無言以對,隻有報以安慰。

低頭輕撫小貓額首,安靜淺笑,認命般不做回答。

自從小白踏入這居小院後,就正式告別了人的身份,從而繼承實驗容器的角色。每周的固定血液抽取,整整兩管子鮮血被強製從身體剝離,頃刻間臉白如紙,遲遲一周之內不見好轉,周而複始仿佛那蒼白的臉色就此常駐小白臉頰,不再褪去。

如果說血液的抽取隻是將自身當作一味藥物去使用的話,那容器的身份卻是讓小白如居地獄般恐怖。醫之一學涉及麵廣到令人發指!就指單單的藥之一解,就讓小白無力承受。起初還會咬著牙悶聲不吭硬抗所有一切,但隨著藥效的急速發揮,所有的一切都化為飛灰,歇斯底裏的咆哮,怒吼,謾罵,哭腔,妥協,求饒,暈倒。

依次走過,重複再重複,暈倒再暈倒。不止一次想過這次暈厥就此歸去,不再醒來,但身旁有鬼穀老兒的存在,想死都難,已經墮到鬼府判官前,隻手沾紅泥在那生死薄上麵按上自己的手印,以簽署死亡的賣身契,但……鬼穀老兒的突然降臨,如同五百年前那死猴子般撕了那生死薄,拽住其脖領硬生生鑲回身體裏,從而蘇醒,咆哮,怒吼,謾罵,哭腔,妥協,求饒,暈倒……周而複始。

各式各樣的藥物充斥著小白的身體各個角落,以至於身體潛意識發生改變,抗體的瘋狂堆積使得小白不再如之前一般纖弱,小病小災根本無法近身,如果說這可以看作是地獄歲月中的唯一福利的話,那得到這等福利的代價就是藥劑的增幅。隨和的藥性已經不足以突破小白這等變態的體質,隻好加以大劑量,摧枯拉朽般強硬突破!

其滋味仿佛入了地獄與死神麵對麵,又轉身去見十殿閻羅。地獄陰間折轉,生亦死否罹難,生不如死如此,死了算了。

心死則人亡,很長一段時間小白就是一具行屍走肉,每天重複著跟死神下棋,與閻王打牌。

鬼穀老兒以消失世人眼界數十載,深山古林荒存孤院,根本無人問津,所以根本不可能會出現某位世外之人駕著七彩祥雲,振臂一揮群魔震退,雙拳難敵四手亂拳打死師傅,命以去了九成久,殊死一搏巧遇小白故而驚為天人,敲醒道破天機稱得一聲: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相中自己乃是天上地下獨一號的至尊天才,吐一口血,道一聲命不久矣,四掌相對,醍醐灌頂,傾盡一生實力盡數交付於我,然後一拍自己肩膀將拯救世界的重擔交給自己,故而含笑九泉一命嗚呼,然後我再跪地彈幾滴淚稱一句師傅,拳打鬼穀老兒,腳踏這該死小院,然後邁上光輝大道,抒寫一部主角為薑小白的曆史史詩?

我也就是說說。

這是說書人口中的故事,理所應當小白並沒有獲得如此待遇,至於是如何脫離行屍走肉的狀態並沒有那麼玄幻般的色彩,既不是鬼穀老兒看不慣從而一語道破點醒,也不是二師兄的溫暖嗬護感化,更不可能是東青以及小貓的原因。

所以說,時間真他媽是一個好玩意!一個操蛋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