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安能辨我是雄雌(1 / 2)

不肯回想起那尷尬窘迫的畫麵。

為其換上東青的一件長衫,一甩衣袖,破門而出。但不忘師傅告誡,並未發出摔門聲以宣泄心中的窘迫。

那時剛入冬至,小院內的兩棵樹受到寒風侵襲枝頭枯葉颯颯落下,但仍然有不肯臣服在寒風淫威下屹立不落的堅強枝葉。紅楓葉和木榕葉還沒來得及相互吹捧佩服對方堅韌不拔,就被無情的摧殘而飄零落下。

對著兩棵樹一頓狂捶,震落樹上所有的葉子,宣泄之後,看著光禿禿的紅楓木榕,再看鋪滿院落的樹葉,沒來由哈哈大笑。驚醒了不遠處的酣睡東青,偷瞄看了一眼二師兄,睡意未退模糊間心中想到:發生了什麼事?天塌了還是地陷了?不,一定比那更嚴重,天塌地陷這種事還不足以讓二師兄反映這般劇烈,難道?

睡意全退,驚恐的想到一個可能。難道大師兄回來了?

……

藥房門前。

東青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一聲進來後才攙扶起小白抬腳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藥房很大,但空間卻很小。室內隻有一條筆直的過道,兩旁均是一人多高的櫃匣,小白在承受鬼穀先生的手段時,隻有去數那櫃匣的數量來分心躲避痛楚。半載的時間還真讓小白數出了多少。一個匣中就是一類藥材,共一千零八個匣,可想而知這裏的藥種有多麼全麵。

除了兩旁千餘的藥匣,再就是室內後方的一四羊方鼎。侈口、束腰、鼓腹、圓底、四蹄行足,口沿上有兩外侈的長方形耳,旁邊攀附六條龍形獸,腹部滿浮雕的攀龍和竊曲、弦紋。內腹及底和蓋內均鑄有相同的銘文。同時,四邊上裝飾有蕉葉紋、三角夔紋和獸麵紋,鼎四角各塑一羊,肩部四角是四個卷角羊頭,羊頭與羊頸伸出於器外,羊身與羊腿附著於尊腹部及圈足上。方鼎肩飾高浮雕蛇身而有爪的龍紋,鼎四麵正中即兩羊比鄰處,各一雙角龍首探出器表,從方鼎每邊右肩蜿蜒於前居的中間。整個器物用塊範法澆鑄,一氣嗬成,鬼斧神工。

小白不止一次想觸碰撫摸這仿佛鬼神所鑄的四羊方鼎。奈何那鬼穀老兒對這東西珍惜得緊,徒勞無功。

鼎前一鋪涼席,不知涼席下那巨大的石塊是什麼來頭,但想來能被收錄在這藥房之內的豈能是尋常之物?涼席旁有一紅木圈椅,精雕細琢鏤空浮雕,好不華麗。圈椅之上一骨架很大的老人懶散的愜在上麵,正是鬼穀先生。

從鼎耳上取下掛著的紅葫蘆,扭開封口,倒入手中茶杯,揮袖掩口一飲而下。有模有樣抿嘴品茗一番後,不忘爽快的讚歎一聲:“好酒啊!”

對這離奇的一幕早已司空見慣,當然並不能說已理解其做法,酒葫蘆到茶杯中品茗一番豪爽稱讚?

東青將小白扶到那涼席上後,抱起戀戀不舍的小黑貓,便拱手屈身後退離開藥房,不敢之言一語。現在藥房裏隻剩小白和鬼穀先生。

一聲酒嗝將沉默打破,手指挑著係在酒葫蘆中間的紅繩,挑到小白身前,泛著酒氣道:“小崽子,要不要來一口?”

不知是換一張麵具還是勾描幾筆,總之給人的感覺仿佛放下拘束,用手擋開眼前的酒葫蘆,扭頭斜眼輕蔑道:“不要,你自己喝吧。”

“哎呦?要你喝你就喝,哪來那麼多廢話!”重新將酒葫蘆挑到小白身前。

仿佛認命一般輕歎一聲,接過酒葫蘆,對嘴抿上一口。被辣得咳嗽起來。擰上封口便撇給那鬼穀老兒。這酒後勁極大,小白體虛喝酒並沒有讓臉灼紅,反而越加發白,直到無法抗衡酒勁從而失去對身體的控製,一頭栽倒在涼席上。醉倒過去。

“崽子,也就是你能喝到先生我釀的酒,這普天之下又有誰有你這般待遇?”輕笑道,隨手扭開封口便要往嘴裏倒,但忽然想起這崽子是直接對嘴喝的,無奈取來那茶杯,一杯杯倒滿,一杯杯飲下。

“嗝……”打了個酒嗝,從那四羊方鼎旁拿過一小玉瓶,拔開布塞倒出一粒丹藥,兩指撚起圓潤無比,紅棕色的外衣上有著規律的紋理,扒開小白嘴,便丟了進去,取過酒葫蘆灌下兩大口酒將丹藥一並送了下去。

晃了晃酒葫蘆,滿嘴酒氣幽幽道:“又要沒了,為了你先生我可下了血本!酒助藥揮發,不惜這千裏醉給你做藥引。”挪了挪蜷在圈椅上的身體,繼續道:“嗜血之體,沒想到竟然能找到你。世人隻知嗜血之體無藥可醫,但卻不知無藥醫卻可入醫。”

“那淺紅的血液,是多麼純淨,毫無雜質的顏色。血液中沒有了其他的‘雜質’也就無法阻擋血永不停息地從傷口處流出,隻要一個小小的傷口,足以讓全身的血液從之流淌幹淨,所以身患嗜血之體很難存活。”抬手摸了摸小白的頭發,自言自語繼續道:“丹藥需要進入人體後,被吸收到血液裏才能發揮其作用,可就是因為血液中存在著太多的‘雜質’阻擋了藥效的極致發揮,所以需要過長的時間才能將藥效發揮到極致。這也是先生我一直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