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神秘老頭
沒有再體驗雲中穿梭，也沒有理會無崖子的絮叨的話語。範縝緩緩的穿行在山林之間，甚至沒有抬頭看著前邊的路。
修行一途到底為何？人生存在的真正意義又是為何？感觸著命運的百感交集，範縝眼中漸漸失去了光彩，整個人陷入了迷茫。人生就像一次曆程雖無人左右，但卻又似人安排，冥冥之中，萬物的輪回就像早已布好的軌跡，沒法偏離。
想著剛才林中的場景，兩人剛才還生死相博，可死後卻又同穴，這又是何等的諷刺，仿佛有人在不遠處欣賞著這處鬧劇，而自己淪落其中充當著一枚棋子，促成了這場鬧劇。
萬物、蒼生它們的生命軌跡又是否早已被安排，隻是按著一條既定的路緩緩前行，從開始直至泯落。想到這裏，範縝心裏竟隱隱有些擔憂，假若自己的人生軌跡早已被注定，那豈不是時常有覬覦的目光，而自己也是一個被人操控的玩偶。
頹廢、無力、畏懼、憂傷——不知名的情緒不時的在範縝的心中泛起，並愈演愈烈。範縝已開始癱坐在地，雙眼變得空洞、乏神，整個人也好似瞬間沒有了生氣，原本緊致黝黑的皮膚迅速的幹裂、枯萎起來，一雙大手也變得如同枯骨一般，烏黑的頭發早已變成了縷縷銀絲，此刻範縝如同一個飽受風霜的殘燭老年。
緊致的臉龐爬滿了皺紋相互交錯，就像百年的老榆樹千溝百壑，說不盡的滄桑、古舊，不時的從身體中飄出一些黑色的細絲，圍繞著範縝不停的進進出出，周邊的樹木也開始慢慢的枯萎、凋謝，連空中飛逝的小鳥也猛然栽落下來，周邊一團死氣。
一個幽暗、深邃的廣闊空間，看不清任何的事物。範縝此刻正屹立其中，一種冰冷刺骨的感覺不停的進入範縝的身體，讓他倍感寒冷仍不住寒顫四起。
猛烈的踩動地麵，想暖和一翻。忽然，有一種軟綿綿、冰涼的感覺開始順從自己的小腿向上攀沿而上，那感覺似曾相識，如同經曆過一般，冰透、苦楚、擔憂、絕望、無助——
一幅幅畫麵開始湧入範縝的神識之中，劉伯之死、巨蟒之死、豬娃之死、墨雨和青衣青年之死，就連二牛砍背後的一刀和二牛刺破自己胸腔的場景，這些換麵交織在一起不停的在範縝腦中閃現。
黑暗中，範縝不停的捶打著自己的腦袋，他不願意記起，可這些卻畫麵卻發了瘋般的擁擠了進來，範縝開始絕望，一種負麵情緒開始讓他有些自殘的動作。
血水慢慢的滴落，一滴、兩滴、三滴、慢慢彙積在一起，腥紅的血水中映照著一個麵容憔悴、扭曲、雙眼空洞、頭發散落的倒映，如同地獄的惡鬼一般。猛然看到這個倒映，範縝怔住了，靜靜地不在動作。忽然那原本平靜的血水之中湧出了一團光亮直射範縝的神識之中。
“你所看到的是死、是滅、是亡，是萬物輪回的原點，看透死才能更好的生，此處便是七竅玲瓏心第一曆練之地－破死道，無畏無懼，無生無死，萬事道心可備。”
腦中忽感清明，那原本空洞的雙眼慢慢變得恢複起神采來，竟有些看不通透。範縝緊緊盯著眼前一幅幅不停晃動的畫麵，那些早些逝去的眼神中有開始的恐懼、無奈、不甘，慢慢的變得有些釋然，最後竟慢慢的成了一種解脫，眼中愈發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