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我進警察局的就是那位在候機樓的女廁裏抓到毒犯的女警官。我們來到了警察局,看見警察局裏沒有幾個人,冷冷清清的,就問那位女警官:
“警官姐姐,怎麼警察局裏都沒有多少警察呢?”
“都出去辦案了。”
“你的東西不能帶著,我把它留在辦公室裏吧。”
“警官姐姐,那可不可以讓我帶上我的畫夾呢?”
“不行!你以為你進來的是酒店嗎,想幹嘛就幹嘛。”
“警官姐姐,你不認識我堂哥嗎?就是你們這裏的劉健明警官呀,你能不能看在我堂哥的麵上,對我從輕發落?”
“你別想了,把你關起來這正是你堂哥的意思,你就安心的呆在這裏吧。”
說著說著,我就被他帶到了牢房前。
由於發生過駐伊美軍的“虐囚事件”,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台灣獄警的素質,在我踏進監獄前自己不忘向老天祈禱,希望台北的女獄警裏沒有像美軍“阿布格萊德”監獄裏的女大兵英格蘭小姐一樣的人。
啷啷……
監獄的大門被打開了,我被他領了進去,我才剛剛走進一步,我的脖子就突然被一隻大手從身後抓住,我還沒有明白怎麼一回事,那隻大手猛的就把我往後拉,“咣”的一聲,我的身子被那隻大手拖到了鐵欄上。
“救……命……啊……警官姐姐……”
我的脖子被那隻大手鉗著,話都難說出來。後來又有另一隻大手在用力的摸著我的臉。而那位警官姐姐卻無動於衷。
“哈哈……歡迎你來到地獄……哈哈……”
那雙大手的主人大笑的對我說到。
“救……命……啊……”
我的脖子快被那隻大鉗子夾的斷氣了,而警官姐姐還是一動不動,任由我被那雙大手蹂躪,我隻好自己想辦法掙脫了。情急之下,我張開嘴在他手上用力一咬,隻聽到他大叫一聲,鬆開了他的鉗子。
“咳……”
我差一點就斷氣了。
“他叫‘任我行’。”
還沒等我喘過氣來,警官姐姐就向我介紹那雙大鉗子的主人。
“任我行”收起他那隻被我咬了一口的手,卻伸出了另一隻手,要和我握手。
我一見他的那隻大鉗子,我雙手一抱腕,說到:
“嘿嘿,久仰,久仰。”
其實這監獄裏有八個“單間”,每個單間隔著一堵牆,在我之前,這裏隻有“任我行”一名囚犯。
“你就這間吧。”
警官姐姐指了“任我行”隔壁的一間給我,我就進去了。
“鐺——”
警官姐姐把門一關,鎖了起來。然後她就把那“任我行”的門打開,領著他出去了。現在整個監獄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今晚豈不要我獨受空房?
無奈之下,我坐了下來,看看我的新居——還不錯,有張床,還有個馬桶。我的行李都被扣下了,現在連衣服都沒有得換,我隻好依舊穿著丐幫的這身行頭應付一宿了。
他們把我關在班房裏,對我不聞不問,我知道他們的規矩,是想先讓我受一晚的苦再說。我也並不介意,我現在正回憶著剛才在候機大廳裏的那一幕,像老牛回芻似的,回味那位姐姐的笑容,心裏頭是甜滋滋的。心裏是甜的,但是皮肉卻是苦的。現在雖然是冬季,蚊子卻還鬧得利害。不過博得了紅顏一笑,值!為了博得紅顏一笑,古有周幽王“狼煙戲諸侯”,連江山都舍得放下,難道我們連古人也不如嗎?所以,今天就有小艾我機場戲警察,連進班房也再所不辭。
可是甜蜜是短暫的,這裏可不是什麼人間天堂。我進到這房裏還不到一分鍾,蚊子們就像嗅到了肉味的北美食人鯧一樣,圍在了我的周圍。
還記得有一年我在南寧的“花鳥市場”裏看見北美食人鯧的表演:人們把一條大大的鯉魚扔進食人鯧群中,不到一分鍾,那條大鯉魚就隻剩下一付骨架了。我覺得台北監獄裏的蚊子比起那可怕的北美食人鯧來說,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我現在就像那條被扔進食人鯧魚群中的倒黴鯉魚,不知道最後我還能剩下些什麼。
它們嗡嗡的笑聲,似乎是在商量怎麼劃分我身上的地盤——靠,台北的蚊子沒有冬眠的習慣嗎?怎麼大冬天的蚊子還這麼猖獗,這麼凶狠!
坐在陰森的牢房裏,我猜想,台北的犯罪率一定是很低的——因為我認為牢房裏蚊子的饑渴程度通常和進班房的人數是成反比的。這就如同美女的漂亮程度往往和路旁電線杆的傾斜度成正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