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倒也沒有為難他,調侃道:“清清那娃兒說得把你完整地帶回族裏去,否則就一天拔我一根頭發,誰讓人家爺爺是大祭司呢,大叔我也招惹不起啊。”慕驚年一愣,刷的臉就通紅起來,似乎戳到了他的小尾巴。阿骨打見狀哈哈大笑,拍了拍慕驚年的肩膀就轉身離開了,丟下慕驚年一個人在原地窘迫?
慕驚年這是才猛然想起荒原裏那個英姿勃發的少女,她總會騎著馬跟在他的身後,不論慕驚年走到哪,就會跟到哪。
那時候慕驚年天啞,也隻有少女會粘著慕驚年,走到哪跟到哪,跟慕驚年的小尾巴似的。那時候慕驚年生性孤僻,喜歡獨處,少女時常被慕驚年甩開,她倒也不氣不惱,就坐在原地,賭慕驚年會自己出來找她,可惜賭錯了,慕驚年壓根兒就沒打算搭理他,少女一坐就是一夜,結果半夜遇上了蠻獸,還是族中人尋找將她帶了回來,帶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凍僵了,差點就沒了氣,為了這事疼愛獨子的蠻王第一次重重打罵了慕驚年,慕驚年氣不過獨自一人騎馬深入荒原,根本不想回去,最後落得跟少女一樣的下場被蠻王提著回來。
從那以後,兩個便是冤家,見了麵都假裝不認識,擦肩而過,然後又在背地裏罵罵咧咧,少女用積雪堆成一個大雪人,拿著鞭子狠狠抽打,慕驚年疑惑不已結果當天晚上偷偷溜過去一瞧,果不其然背後扭扭歪歪刻著拓跋弘三個字,慕驚年也沒有跟少女計較,隻是偷偷擦掉了。
從那以後,少女便乖巧了很多,隻是與慕驚年真正地像個陌生人,相見不過點頭而已,這倒是讓原本煩著這小尾巴的慕驚年心裏有些空空的。
兩人相安無事到了王帳議事的那天,得知會孤身一人去大隋充當蠻族質子的慕驚年坐在大帳中央低垂著頭,大帳中的氣氛幾乎要凝固了,蠻王慢慢掃過王帳中的所有人,沒有再說一句話,轉身離開。
少女在王帳的角落噙著眼淚盯著大帳中央的少年,他低垂著頭,眼神空洞,並沒有應該有的不甘和怨憤,有的隻是茫然,少女去求她德高望重的爺爺,蠻族的先知大祭司,一向對她百依百順的大祭司卻無奈地歎了口氣,沒有幫他。
少年離開蠻族的時候回頭最後看了一眼故鄉的極低荒原,少女躲在人群的最角落裏,偷偷看著那個打小生得便俊逸如詩畫般的少年,看著他離開荒原,不知道能否再回來。
慕驚年猛地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壓下胸中激蕩的心緒,扭頭看向那堆在快燒完的灰燼,仍然在掙紮著死灰複燃,慕驚年靜靜地站起來,拿起大戟像之那般練戟,劈三千,刺三千…
誰不讓他回家,他就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