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羊眼眶微紅，他感受著手被粗糙老繭磨得生疼的感覺，心中亦是掀起波瀾，福伯你放心，王家欠我們的，王羊終究會一絲一毫，連本帶利地奪回來，他們以為幹的肮髒齷齪事沒人知道？
半個時辰後，福伯收拾好碗筷離開了書房，卻進來了一個穿普通衣衫的中年男子，赫然是王虎頭。
王羊見到他站起身來，做了揖，恭敬道：“見過王大人。”王虎頭不在意地擺擺手道：“找我何事？”王羊將手裏頭的厚厚賬本放在案上，平靜道：“綢緞莊進賬不少，我想再開一個酒莊。”王虎頭坐在主坐上冷冷地看著這個越發深沉的將種子弟，他緩緩開口道：“意圖？”
王羊開門見山道：“以我的名義行商斂財，為慕大人重回京城時有可用之財，有可用之人，亦有可用的藏身之所，還有市井消息。”王虎頭故意嗤笑一聲，問道：“用得著你這些銀子？”
王羊仍然一板一眼道：“用得著。不論武昌王殿下還是監察司，慕大人都是在借他人之力成己之事，若是有變，二者必定對慕大人痛下殺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並不是說著玩玩的。”
王虎頭豁然起身，一把長刀出鞘架在王羊脖頸之上，清涼刀身滲出絲絲殺機，王虎頭沉聲道：“王羊，慎言。”王羊脖頸上已經滲出絲絲鮮血來了，可他卻越說越激動，甚至有些瘋魔，“王大人，難道不是嗎？軍方虎視眈眈，極其排外，不可能接受讓蠻族進入中原甚至擁有封地的事實，即便是輔國大將軍王鷓巨滔天之功亦不封異姓王，若是蠻族入關，擁有封地，與異姓王何異？到時不說軍方，便是陛下都得掂量掂量，慕大人到那時，又有何人可以依附？”
字字如刀，字字誅心。
王虎頭拿刀的手甚至都有些顫抖，他在監察司中與慕驚年的往來最是密切，慕驚年萬一真到了那等境地，監察司清理中首當其衝的便是他，王羊的話，他不得不聽！
王羊不管脖子上的鮮血，隻是看著王虎頭，輕聲問道：“王大人，我說的，對嗎。”
王虎頭盯著王羊，隻覺得此人，已經瘋了一半，他收刀入鞘，丟下一句：放手去做。便開門離開了將軍府。
王羊摸著脖子上的傷口，無聲地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