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別這樣,福晉走了一個多月了,要回來早就回來了。”她拿開他的酒瓶,拍了拍他的背。“為什麼,為什麼......”他顧自問著。青青歎了口氣,然後扶正十四爺問:“爺聽過這樣一句話麼?喜歡一樣東西的時候就放它走,如果它回來了,那麼它就是你的,如果沒有回來,那麼隻能說明它根本不屬於你。”
十四爺一愣,似乎在揣摩這句話,青青卻一怔,她清清楚楚看見一滴淚從他眼角滑下來。青青看差不多了於是說:“放她走吧,她也會開心一些,您也放下吧。”“我已經放她走了,她已經走了。”“不是的,您還抓住了一樣東西。”青青認真地說。
十四爺看著她,眼神那麼幽深。青青咬咬牙,也坦然地迎視:“她無論走到哪裏,她身上都被十四福晉這個包袱壓著,不是麼?”“你想說什麼?”十四爺顫著聲音問。“休書。”青青輕輕吐出兩個字。
屋子裏瞬間的平靜,寂靜到隻有呼吸的聲音,十四爺看著青青良久,然後推開她:“你出去。”青青見他已酒醒三分,於是不再說什麼便離開了書房,遠遠的,她看見十四爺,那個將來要在戰場上勇猛殺敵的男子漢,趴在桌子上,肩聳動著,像個孩子。青青心中一鈍,像是被什麼重物壓著,難受的透不過氣來。
憶憐有了慧蘭的陪伴日子好過不少,隻是四爺真的沒再來過,憶憐每日看著房裏掛著的嫁衣,鮮紅刺的眼睛生疼。
“福晉,安嬤嬤來找您。”慧蘭在屋外喊著,憶憐推開門,安嬤嬤手中拿著一個紅色錦布包著的東西,遞了上前:“福晉,這是貴府的東西。”憶憐一驚,看見安嬤嬤臉上莫測的笑容不禁覺得毛骨悚然,當下立刻接過:“你下去吧。”
蔥白的手指輕輕撩開錦布,一封信攤開在眼前,白白的信封上微斜的兩個字:休書。憶憐莫名一顫,突然想去當年生笙兒的時候也是因為一封休書而早產,如今仍是躲不過,她知道這是十四爺的字,雖然有些歪斜,但是細細聞,便可聞到一股酒味,那是在酒後寫的也就不為過。
“阿。”慧蘭沒有看見憶憐蒼白的臉,看見休書不禁開心,“我去告訴四爺。”“慧蘭。”憶憐叫住她,“不用去了,這封信從安嬤嬤手中拿來,他定是也知道的。”薄薄的信紙上除了濃濃的酒味,還有四爺身上獨特的墨香。
沒有證婚人,沒有高堂,甚至沒有賓客,隻有一個觀禮的人,慧蘭紅著眼看著兩個人一身紅丹丹婚衣進行三拜,沒有地位的婚禮,卻是四爺一生難忘的回憶。
蓋頭下的憶憐,臉是蒼白的,甚至發不出聲音,眼睛瑟瑟的連眼淚都流不出。三拜結束後,憶憐的心徹底平靜下來,不去再想會發生什麼,一切早已經注定,又何必再去掙紮?
隻是她想,當四爺輕輕吻上她的時候,她是徹底的背叛了,背叛了自己的夫君,背叛了愛她的人,背叛了自己的誓言,她來到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