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沒像一個正常人那樣快樂過,直到遇到她。是她那快樂燦爛的笑顏,讓他一直壓在心底的陰霾煙消雲散。他真舍不得放開她,哪怕是死,也要讓她陪自己一起下地獄。

他擦著她眼角的淚水,隻覺得越擦,她流出的淚水反而越多。

她的聲音漸漸哽咽起來,“龍天翎,你殺了我呀!殺了我呀!”

她似乎一直在說著這句話。龍天翎冷峻的眉峰皺了皺,俯身將她抱在懷裏。淚水浸濕了他胸前的大片肌膚,又緩緩流淌下來。她的淚就像小溪一樣一直流淌不停。

龍天翎無奈地撫著她的背,又不知道該怎麼哄她。他從來沒哄過一個女人。他隻記得自己小時候,奶娘哄他睡覺的時候就會唱歌。

詞,他大約不記得了。他隻模糊地記得那個調子。

他一手摟緊她,一手輕撫著她的背,嘴裏哼著不成調的歌,一遍遍,一遍遍,很輕很輕,就像是清風親吻人的臉頰。

好半天,她哭泣哽咽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他低頭去看,她好像是哭累睡過去了!蝴蝶剪影般的睫毛猶自掛著晶瑩的淚珠,粉嫩的小嘴微微撅著,就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似的。她睡覺的樣子十足就是個小孩子。

龍天翎憐愛地摸了摸她的臉,嘴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他將她輕輕放在床上安置好,坐在床邊凝注著她安靜的睡顏,心情快樂而滿足。

突然聽到她嘴裏叫出一個名字,他的心陡然冷了下來。剛才還溫柔多情的眼波,瞬間射出兩道冷厲的光,雙手緊握成拳,甚至能聽到骨骼咯吱咯吱的響聲。

外麵的夜,寒冷。

他披了一件外裳出來,眼中的光芒比這冰冷的黑夜還要寒冷。

他本來還念著他們曾經的友誼,打算放過他一馬,但是現在看來,是必須除去他不可了。反正他也不是什麼心善之人,為了她,他寧願傾盡天下。

黑暗的夜總是這麼漫長,這漫漫長夜,蕭逸風站在北風中拎著兩個酒瓶,大口大口地灌著酒。

他隻穿了一件很薄很薄的長衫,卻一點不覺得冷。

是的,他一點都不冷。

他冷得不是身上,而是那裏,心裏。

柳月牙從帳篷裏出來,看到他又在那裏喝酒,秀麗的蛾眉皺了皺,小跑著過去,勸道:“蕭大哥,你……別喝了!一直喝酒,對身體不好!!”

蕭逸風抬頭,深邃的眼眸對上柳月牙擔憂的俏臉,大笑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嗬,唯有杜康!!”

他將一個酒瓶舉到柳月牙麵前,“來,你也陪我喝一杯!”

柳月牙無奈地看著他,想到這些日子來的苦悶和憂愁,接過蕭逸風的酒瓶,猛灌了幾口,隻覺得一陣辛辣入口,嗆得她咳嗽不停,眼淚也擠了出來。

哈,她眨了眨眼,讓眼眶中的那些淚水倒流回去,又狠狠灌了幾口。清泠的月光照在她紅潤的臉龐,她想哭卻忍住沒哭。

蕭逸風那樣肆意地喝著酒,完全沒注意到她悲切的目光,淒然的臉龐。

柳月牙望著他寂寥蕭索的背影,就像這荒蕪沙漠中的一棵白楊,孤孤單單。

她實在是心疼這樣孤獨寂寞的他,可他,卻不給她愛他的機會。

她恨卻不知道該恨誰。

他麼?她不舍!自己麼?難道愛一個人有錯麼?她不覺得!

她忽然有了一種衝動,內心蘊藏的感情瞬間爆發出來,她撲到蕭逸風懷裏緊緊抱住了他,纖細修長的雙腿像藤蔓一樣纏繞在他身上,仰起臉去親吻他冰涼的嘴唇。

蕭逸風手裏拎的酒瓶“砰”地一聲掉在地上,他看著懷中這個狂熱的女孩子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等她瑩白如玉的小手去扯他的衣裳時,他才反應過來,急忙去掰她的手,而她卻緊緊抓著不放。

他的領口被她扯開一大截,胸口大片的肌膚裸露出來,蕭逸風向上提了提領子,卻又被柳月牙拽了下來。

她嫩白如玉的小手輕觸到他結實的胸膛,上下、一點點、緩緩移動著。她似想用自己那暖暖的小手去溫暖蕭逸風那冰冷、沒有一絲溫度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