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你不會說謊。”童瑤看著目光閃爍的自在道,“一說謊,你就不自然。”

“娘娘,奴婢沒有說謊。”自在躲避著童瑤的視線。

“是不是和我小產的孩子有關?”童瑤直視著自在,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自在低著頭,緊咬著嘴唇什麼也沒有說。童瑤看到自在這個樣子,便道:“你不說就是默認了?”

自在蹙著眉,神色為難,想了想終究還是告訴了童瑤。

“娘娘,是皇上吩咐奴婢不要告訴您的。怕驚擾了您,使病情加重。”

童瑤一聽自在這樣說,便猜到事情肯定很嚴重,若不然龍天翎也不會這樣吩咐。她的心不免焦急起來,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自在道:“是皇上查出那日娘娘安胎藥裏的紅花是陳妃讓一個小太監偷偷放的。皇上已經下令把放紅花的那個小太監活活打死,陳妃宮裏的太監宮女都被杖責了五十大板。本來皇上是要賜死陳妃的,太後求情,才免除了陳妃的死刑,杖責了三十後將她打入了冷宮。”

童瑤聽自在說完,黯然道:“最是無情帝王家,陳妃不管犯了多大的過錯,她也是皇上的表妹,皇上那麼對她實在是有些狠了。”

“娘娘……”自在看著童瑤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有什麼話就說?”童瑤幽幽地歎了口氣,“我現在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話是聽不得的?”

自在道:“皇上對陳妃無情正是因為對您有情啊。”

“皇上對我有情?”童瑤喃喃道,“我倒是希望他能對我無情些。”

“娘娘,您……”自在看到童瑤黯然失神的樣子,問道,“您那天是知道那碗安胎藥是有問題的吧?”她盯著童瑤蒼白的臉,語氣忽然強烈起來,“您根本就不想要那個孩子,是不是?”

童瑤很想說“不是”,可是她說不出口。

她已經失去了這個孩子,她還有什麼理由說“不是”呢?

童瑤抬頭望著窗外,幽幽的說了句,“我對不起他。”

“是為了蕭駙馬嗎?”自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很輕,但是每個字就像是重重的敲在了童瑤的心裏。

她驀然轉身,緊緊地盯著自在,良久良久,隻說了一個字——“是”。

童瑤知道自在是個聰明的人,她每天都和自己在一起,這一切都瞞不了她。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居然連這件事情都知道。

很長時間,她都沒有提過蕭逸風的名字,就是在夢裏她都克製著自己不要叫出聲。那刻骨的思念,隻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在心裏一遍遍的念著。

念得越多,想得卻更深。

心裏的痛隻有在微笑時假裝暫忘。

她也試著不去想,可是那比要她停止呼吸和心跳更加困難。

曾經她把他當成瘟神,避之恐不及。卻不想,現在思念他成這種程度。

也許,他就是她今生的劫,她穿越而來就是為了他。

兩個人兩情相許,情深至此,可他,為什麼要在那一刻悄然離去?

童瑤每當想到這一刻的時候,心中就有種無法言語的痛。她一直不理解蕭逸風為什麼會在答應給她幸福時,放開了她的手?

這也是她迫切想要離開皇宮去找他的最大動力。

等她找到蕭逸風的時候,她要當麵問清楚他,當初丟下她的原因。她從小被親人拋棄,現在又被她愛的人拋棄。

她不想做一個被人拋棄的人。

所以,她要找到他。

她想說的是,就算是分手,也是我甩了你,而不是被你甩。

自在靜靜地站在童瑤旁邊,看她默默流下了淚。

“娘娘,”自在輕輕地喚了聲,卻不知道怎樣去安慰童瑤。

“不要叫我娘娘,”童瑤流著淚抬起了頭,“我從來都不想做娘娘的。”她轉身望著窗外,說:“我隻想做我自己。”

自在緩步走到窗邊,在童瑤的背後停了下來,她道:“娘娘,你放心,這件事情奴婢是不會對別人說的。”

童瑤轉身,對自在嫣然一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