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斬言眼眸一掃眾人,語氣一頓,“我是洛母的欽定的女婿,與洛嫣容有婚約關係,依照本朝律例,如果當事人沒提出休字,上報文諜至朝廷,並經事務府查詢鑒定蓋章定論,那本人依舊是有婦之人,如果與玉......南宮將軍私自結親,那便是犯了重婚罪,理當放逐,沒收所有財產,就此背上不信不義的名分,而我正是遵循我朝律例,就這點,嗬~太子殿下認為我說的可對?”
他話音一落,四周瞬時響起了吸氣聲,嫣容訥訥地看著他向著自己而來,一時間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吸盡了,雙腳像灌了鉛那般沉重。
他,他在說什麼?嫣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擺這麼一出,眼看著他向她伸過手,理性衝破了迷茫,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我不是已經把休書給你了?我...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哦?”斬言臉上笑意越發放大,那十足的欠扁樣,惹得嫣容趕忙後退,就差沒雙手護在胸前,捍衛自身的安全,對於這般陰晴不定的人,指不定何時把她給賣了,不對,他現在就已經把她賣了,嗚嗚~~為嘛啊,他們之間不是已經說好了嘛。
斬言不理會眾人再次抽氣聲,從容地從懷中掏出那張——休書,嫣容做夢也沒想到他竟然當著她的麵,撕毀了那張他日夜都期盼的休書,那白花花的紙張被他用內力震得粉碎,在他們之間緩緩飄落,如斷了秋風吹散了紅葉,絕美但也慘淡。
而慘淡僅是對嫣容一方而言。
斬言也定定地看著紙片飄落,如他此時的心,終究還是結束了,原本他可以在與南宮玉成親之前把休書交與朝廷,可他竟然去官府的途中猶豫了,那時的他五穀雜陳,想起了師父,想起了洛母,也想起了洛嫣容—這個他一想到就會恨得牙癢癢的人。
他想在做最後一次的抉擇,沒想到他輸了,輸給近十一年的情誼,他不再去看南宮玉,盡管如此,他還是感覺到了兩道冷冽的光狠狠地朝他射來,南宮玉緊抿著慘白的唇,她不是怪斬言當眾拋棄了她,因為她也不打算與他成親了,隻是他與此同時,竟然向洛嫣容走去,她明明什麼也沒有,可為何.......
她不會就此罷手的,她就是看不得她過得好!
“既然斬兄都這般決定了,那眾人就散了吧。”鳳南亦揉了揉眉心,他一直以為斬言會恨死洛母,恨死洛嫣容,沒想到最後關頭,他會拿他們的婚事說事,還撕了休書?簡直不可思議到了極致,既然木椅劍已經不再他手上了,那他還利用他作甚?幸好——鳳南亦深深看了一眼翡星河的方向,至少還有他,否則他真不知自己會不會掐死斬言。
南宮絕微微起身,也沒作何表態,就先一步走了出去,仿若眼前的一切對他而言隻是一場戲,而他隻是看戲的人,戲要散場了,那他也該走了,隻是他最後再凝望嫣容的那眼,太過複雜,包含地情緒無法使人解讀。
南宮玉原本就受挫,她何時受過這般待遇,眼看著自己的親弟弟都不顧自己的處境,狠狠地咬牙,當這眾人的麵,疾步走向殷頃桐,不再遮掩她眼底的情緒,嬌笑地看著他,挽上他的手臂,並回眸挑釁地瞅了嫣容一眼,便也大刺刺地穿過眾人,走了。
“這算什麼事啊?”一個長衫錦袍的中年男子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口中邊念叨,邊走至門邊。
這場婚禮就好比是一場鬧劇,夾雜著太多的情緒,待他們都離場了,那抹婚宴的紅色就顯得極為刺眼。
“現在滿意了?”嫣容身形不動,眯著眼睛,看著身前皮笑肉不笑地死男人。
“妻主這是何意?”斬言直接忽視了她臉上的怒容,與羞憤,笑得天真無邪。
“卑鄙!”嫣容緊緊地咬著後槽牙了,好不容易迸出了一個詞,她覺得之前她所有磨練的好性子都被他打散得灰飛煙滅,有沒有這麼一個人,總是要把你生活攪得天翻地覆,還恬不知恥地站在你麵前,裝出一副不關我事的模樣?她究是哪裏招惹到他了?他要這般死死咬住她不放。
“哎喲~你這麼說我會不好意思的。”斬言故作羞澀狀,嫣容氣結地直想暈厥。
“容容。”翡星河實在看不下去了,踱步走至嫣容身邊,擋住了斬言的視線,麵色不好地緊握住嫣容的手,仿若害怕她下一刻就會被人搶走。
斬言被這突然出現的‘障礙物’弄得眉頭一挑,玩味地看著他,不由地打量起來,洛嫣容這個死女人就喜歡這種類型的?
“斬兄玩笑貌似開大了吧。”鳳南亦笑得如沐春風,看起來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