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坐了片刻,三爺與三夫人卻還未到。
太夫人笑道:“他們兩個怕是被事情纏住了,你們先回房便是。”
四個人聞言起身告辭。
兄弟兩個走在前麵,妯娌兩個落在後麵。
晚風襲來,使得一縷發絲在臉頰上拂動,癢癢的。葉昔昭抬手將發別至耳後。
二夫人便因此看到了葉昔昭手腕上的珊瑚手釧,由衷讚道:“這手釧著實好看。”
“是嗎?”葉昔昭斂目看了看手腕上的物件兒。
二夫人道:“嗯,與大嫂今日的頭飾衣著都很配。”之後半是打趣地輕聲問道,“莫不是侯爺送的?”
葉昔昭輕聲反問:“若不是侯爺送的呢?”
二夫人笑道:“不是的話,便讓侯爺尋了更好的送來。”雖說隻有短短兩日,可她是過來人,透過一言一行,都看得出葉昔昭是出自真心要挽回夫妻情分。否則,以她的性情,是說不出這般言辭的。
葉昔昭漾出了笑容,“這個就很好了。”
虞紹衡將兩人的話悉數聽到了心裏,眸光一黯。
回到正房,葉昔昭吩咐丫鬟傳膳後,轉去更衣,換了石榴紅上衫,豆綠色百褶裙。
虞紹衡轉過屏風,遣了服侍的丫鬟,到了她身邊,握住她手腕,卷起軟緞袖管,看住珊瑚手釧。
他每給她一件首飾,便會與她爭吵一次。去年將這物件兒送她時,她說道:“有什麼稀罕的?珊瑚在海底不過是低廉之物。”
她還冷笑道:“我哪日將它戴起,必是窘迫到再無傍身之物了。”
此時虞紹衡想起這些,一句話未經思量便出了口:“近來手頭拮據?”
他手掌的溫暖傳遞到腕上,他話語的冷意直達心底。
葉昔昭當然也記得與他每一次的爭執、自己每一句傷人的話,但是這不能成為將之忽略的理由。
隻是,雖說是料到他會因了記憶不悅,這樣的話還是讓她無從應對。
她低下頭去。
虞紹衡放開她,轉身走開去。到了屏風前,轉過頭去,要告訴她自己還是回蓮花畔,卻在說話之前,見她正望向自己,咬著唇,眼神忐忑,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就這樣心軟了,改了心意,語聲也不自覺地有所緩和:“去用飯。”
“侯爺,”葉昔昭走到他身邊,抬臉看著他,“妾身……。”她想道歉,急於道歉,卻是越心急越說不出。
虞紹衡真擔心她下一刻就會急得哭出來,而他偏偏最看不得她落淚,便出言幫她解圍,“這東西合心意?”
葉昔昭點頭。
“以往說的是違心話?”
“是。”
虞紹衡給她一個安撫的微笑,“那就好。沒事了。”
在廳堂落座之際,虞紹衡的貼身小廝過來了,他到了門邊,聽小廝低語兩句,神色變得沉凝,之後轉身道:“我要即刻出門,晚些時候回府。”
葉昔昭壓下心頭些微失落,趨步過去,柔聲應道:“妾身會命人告知太夫人。”
“安心用飯。”虞紹衡說著話,人已到了門外。
葉昔昭悵然歎息,望了望天空,驚見天色陰沉,烏雲密布。
便是這頃刻間,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慌忙步下台階,追上前去,“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