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第十五個夢魘:薑拂曉—薑女(上(2 / 2)

素然有時還會小心翼翼試探著問我知不知道一個名叫冷岩棲的書生,看著她那模樣,心裏稍稍的有些笑意,因為從她的言語神情上我覺得那個冷岩棲定是她心儀之人。那個人,我怎會不知道,家裏便有他的許多字畫,隻是他的容貌究竟如何,卻不得而知。素然問得多了,我有時也會情不自禁的反複呢喃著這三個字——冷岩棲,覺得他的名字雖是顯冷,可我愈讀心愈覺得溫暖,可溫暖過後,一陣心疼。

爹爹的一場生意失敗,回來後恰巧碰見在園中散步的我,他瞅了我一眼,帶了嚴肅。我心裏一緊,隻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禮。他卻歎氣,拍拍我的肩,又似對我又似自語道:“拂曉怎麼不笑了,你是薑家的福星,可是現在卻不會笑了,難道薑家會有什麼劫難?”

我隻低頭,許久,素然拉拉我的手說:“小姐,老爺已走遠了。”這時才抬頭,看見爹爹的背影,那樣滄桑。

我問素然,為什麼自己不會笑了,知道是徒然,還是問得熱烈,我想笑,不為自己,也為素來疼愛我的爹娘,我是薑家的福星,我怎能不會笑。可素然卻被我嚇倒,最後逼急了,才說:“小姐,你將冷公子忘卻的時候便不會再笑了!”

冷公子,指的會是冷岩棲嗎?可冷岩棲不是素然的心上人嗎?難道是我多想了,可是,他究竟是誰?我為何要將他銘記於心,又為何會將他忘卻,忘卻後我會連怎樣笑都忘記嗎?

我闖進了爹的書房,未料爹爹有客人,一個書生打扮的年青公子。我剛想抱歉的退下去,那青年卻開口,他說:“拂…薑小姐,最近可安好?”聲音幽幽的,帶了幾分關切,幾分哀傷。

我微微點頭,暗示感謝,這才退出。心裏那個年青書生的影像卻不住纏繞。他會是誰呢?自己問自己,哪會有答案。

後來,爹爹來後院問我找他何事,我便在他驚訝的眼神中平靜的說:“爹爹,我要我的過去,我不要我的生命中的記憶殘缺不齊。”

“你,你,拂曉,你已全都知曉?”爹爹問。

我點頭!

爹不語。

我便又說:“爹,我要笑,薑家也要我笑,我是薑家的福星,不是麼?我不要變成薑家的災星,那樣我又有何麵目見您與娘親呢?”一字一言,句句肺腑。

爹答應了,自此常常會有奇奇怪怪的人出入薑府,我整日整日吞下苦澀刺鼻的藥水,可是,這些隻有讓我的眉鎖得更深了。蘇嬤嬤來看我,將我摟在懷中,說我是傻丫頭,說我這樣又何苦?我難過,卻也沒有眼淚,隻能帶著木然的神情說:“嬤嬤,我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定是要來曆劫的,這便是我的命,我又怎能逃脫得掉!”

徒勞了半個月後,薑府出現了一個身穿白袍的老人,他太老了,老得胡子頭發全變白了,但這樣倒顯得他的超凡脫俗,他臉上洋溢著笑容,很和藹可親的樣子,但我卻能看到他層層麵具下的肅穆。他說他叫閆惘,被帶到了我的床頭,我卻別過臉不看他,冷冷的說:“我認識你!”他隻一笑顯示他闊達的胸襟,爹爹卻在旁賠禮道歉。

我看著他拿出銀針紮入我的穴道,我不拒絕,眼前卻慢慢模糊。

再醒來已是四日之後,是素然告訴的。難得的是爹、娘還有那個閆惘居然都還在,素然手裏拿著一個碗,順眼瞟過,裏麵竟是腥紅的液體——血。難道,我扶手擦擦嘴角,果然,那血是給於我喝的。我不敢相信的望著閆惘,他隻是一如既往的笑,毫不介意我怒氣的眼神。我無奈,隻有別過臉,卻又再次看到素然碗中的血,想到了那日,冷岩棲為了護我而忍受著那群流氓的拳打腳踢,我大聲的喊“救命,救命!”可是無人搭理,他的血不住的湧出,將他的青衫長袍染得一片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