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年紀有些小,老太太的死在水漠的心裏並未激起特別大的波瀾,待到太太五七(人死三十五天)後,她已經不再想著她的奶奶是怎麼死的。
她安於現狀地跟在雲煙的身後。雲煙走到哪兒,她便在哪兒。
多年後想想覺得那時候的她也太黏人了。
老太太的五七一過,大家的生活又恢複如常。各幹各幹的。
雲煙持家,葉不問持外,隻是雲煙從不知道他在外究竟幹的是什麼。
她隻是將繡莊內的事打理的井井有條,然後帶著水漠咋庭院花亭裏彈琴吟詩作畫。將自己的滿腹經綸傳給水漠。並悉心教其針線女紅,她一心想調教出一個德才兼備的女兒。水漠在詩詞上有如此好的造詣,也都得此於此。
這一日,繡莊裏來了一位客人。聲稱要見她們的小姐。
下人將此事稟告雲煙水漠的時候,她們相互望了一眼,有些不解。
水漠並沒有前去接見那個男子,她聽從了她母親雲煙的安排,留在後院中。由雲煙前去。
前廳中央佇立著如此一男子。
白衣黑發,衣和發都感覺有些飄飄逸逸,不紮不束,微微飄拂。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裏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
容貌如畫,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這種容貌,這種風儀,根本就已經超越了一切人類的美麗。
見到如此一人,雲煙不覺得一驚,此生她都不曾見過如此貌美的女子,何況眼前是個真真切切的男子。
“先生,你找小女不知所謂何事?”雲煙收回自己驚訝的表情,換上了一副帶著淺淺笑容地望著男子的側影。
白衣男子轉過身,見到來人隻是一人,臉上微露出淡淡的失望,但這樣的神情轉而即逝,溫潤如風地開口:“聽一朋友說,繡莊的小姐很像在下的故人,並前來探看一下。”
雲煙輕笑一聲:“先生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不經深思熟慮的人,怎會如此輕信他人的話呢,小女要像誰,自是像小女子和夫君。”
聽雲煙如此說,白衣男子也略微有些尷尬,微微仰了仰頭,歎息一聲道:“也是啊。葉小姐自是像夫人和葉先生了。”
“向來是先生是尋找故人之切,方才會這樣。”雲煙笑著消除了兩個人的尷尬,隻是在她的心裏卻有些微微震驚。[她知道水漠不是她親身的,或許也不是不問親身的,因為水漠和她們之間長的並不像。]
白衣男子望著雲煙,輕輕一笑:“謝謝夫人諒解。在下打擾夫人靜修了。”
“無妨,不知道當問不當問。”見白衣男子正要離去,雲煙詢問道。
白衣男子回身,笑容依舊溫婉:“不知道夫人有何事?”
“但問先生是離落?”雲煙開口問道,雖然她記憶中的離落隻有十多歲,但溫和的笑容,不變的白衣,清亮的明眸,讓她不自覺的就以為眼前的人是離落。
白衣男子微微一怔,原來還有人認得他,隻是他不曾想到自己開口的卻是:“夫人,你認錯人了。”
雲煙失落地笑了笑:“也讓先生見笑了,先生也太像小女子的一位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