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看,爹他回來了!”剛落子抬頭的水漠見父親葉不問邁著大步朝她們走來,興奮地叫了起來,離開座位,來到了亭子階梯上。
正思量著如何落子的雲煙放下手中的白棋,轉過頭,望向來人。
幾日不見,如隔三秋,何況他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見了,便當相思重重。
葉不問跨上亭階,撫摸了下水漠的頭,和藹地問道:“最近乖不?聽娘的話沒?”
水漠狠狠地點了點頭。
“你,還好嗎?”雲煙站起身子,柔聲的問道,卻要背對著葉不問。
“嗯。你呢?”葉不問走到雲煙的身後,溫柔地說道,隨後輕輕地將雲煙攬在了懷裏。
雲煙轉過身,隻見葉不問的兩頰長了濃須,伸手輕輕地摩搓著,低聲而不失柔情地說道:“不問,是不是很累?”
他隻是搖了搖頭。
“如果可以,我們都在家裏吧,不出去了,好嗎?”雲煙抬起頭,望著葉不問。
他似乎沒有回答。
水漠就站在他們的對麵,不聲不響,隻是微微笑著望著他們,葉不問身段高而修長,發濃而密,眼神透著無限柔情。雲煙是身穿綠色衣裳,臉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相思,一雙與歲月無關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來。
這就是伉儷情深了吧。一生一世一雙人。爹娘便是。
“咳咳——”一陣清咳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水漠循聲望去,爛漫桃樹下,一個有著冰藍色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一身藍色的錦袍,手裏拿著一把白色的折扇的男子似笑非笑地望著爹娘。桃花緋色映在他的臉上,不知道該用怎樣的美來形容他,邪魅中透著不可忽視地傲氣。
他移開視線,對上了水漠的雙眼,她不自覺地一震。
冰藍色中透著無限的冷漠,她感覺到全身的體溫都在下降,這樣的一雙眼,讓她一生都難以忘懷,也是這一雙眼將她的一生顛覆。
葉不問鬆開了攬著雲煙的手,略微有些尷尬地扯著嘴角朝水漠笑了笑:“漠兒,剛才……”
水漠搖了搖頭,這一段情深怎可容他人破壞。隻是她用手指指了指前方,正是那位藍眼公子所在處。
葉不問順著水漠手指方向望去,臉色不由一變,那種神色介於不安與凝重之間,但稍即就恢複了平靜:“東方先生,你來陋室有何貴幹?”
這個被稱為東方先生的男子並未回答葉不問的話,隻是收攏了手裏的折扇,背著手穩重而從容地朝亭子走來。
視線卻一直落在水漠的身上,這一點雲煙和不問都察覺到了,水漠從心裏透出微微地不安,一直在緩緩地後退著。
步入涼亭,東方先生收回留在水漠身上的視線,轉而停留在棋局上,思量了片刻,微微蹙眉了下,便執起手邊的一枚白棋,落在了一片黑子的包圍中,險中求勝,反而解了困局。
水漠望著被破解的棋局,不禁對他有些佩服,自己研究了很久的棋局,想讓娘親幫著破解,娘親花了很長時間尚未有結果,而他就如此輕鬆地破解了。
雲煙輕輕一笑,緩緩開口道:“素聞東方先生是當今棋聖,今日一見,果不同凡響,小女子甚是佩服。隻是,今日棋聖來寒舍,不知所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