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天氣,風依然涼的沁人。
天邊的月跟烏雲幾經搏鬥,終於敗下陣來,落在了雲後。
軍營裏靜靜的,隻有風吹動軍帳的聲音。
晏遙和安琳躺在床上,正睡得香甜。
忽然晏遙猛地坐起身來,身子半懸在空中,轉了個圈,悠悠地出了軍帳。
晏遙剛出了帳子,旁邊的被子猛地掀開來,易寶軒目光灼灼地盯著外邊,一邊畫了個訣點醒了旁邊的祁焰月:“醒醒,來了!”
白色的衣裙被風吹起,晏遙像個羽毛飄過長平鎮。眼睛是閉著,腳下卻像長了眼睛,飛快地像城東奔去。
那裏,似乎有著什麼奇異的吸引力。
風更大了些,城東草叢中,一個人影在暗處站著,口中喃喃做聲,一手畫符。
晏遙已經悠悠地飄近。
月亮掙紮地露了個頭,暗影處的男子被照著了半邊臉,披散的頭發,陰鷙的眼神,緊閉的嘴唇,一邊手臂吊在身旁。看著晏遙近了,男子暗自舔了舔嘴唇。
更近了,男子忽然睜大眼睛,左手伸出如爪,直直地去攫晏遙的脖子。
斷雲斬!祁焰月暴喝一聲,一柄長刀既狠又快地像男子劈去。
男子急忙收手,單手掣了寶劍出來,一個符篆迅速飛了出去,男子身子急往後飛,口中念號,晏遙竟又往男子身旁飛去。
易寶軒眼疾手快一個“縛仙”,捆住了晏遙,晏遙便這麼浮在半空,二人一時僵持住了,但很快易寶軒就顯出不支。祁焰月回身一個旋刀,男子猛地一掣,晏遙竟直飛向男子。焰月的長刀擦著晏遙便劈在了地下。
“混蛋!”祁焰月狠狠地咒道,抽出刀回身和易寶軒齊齊去搶晏遙。
忽然風刃四散,男子不得不退後,慕遠浦持了烈風杖騰雲而起,挾了青色雷電的風卷去,晏遙在空中轉了個彎,便向慕遠浦飛來。
眼看著就要抓住晏遙,忽聽得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狂風驟起,驚雷四散,一個青色的巨手直直伸了過來,一把就攫住了晏遙。
這是什麼!借著電閃,易寶軒他們隱約看到那男子瞬間暴長了幾倍,轉眼一個青色的巨人矗立在樹旁,頭大如鬥,目赤似血,一張大口涎水直流。晏遙給他握在手裏,就像抓著一隻小雀。
“心魔!”易寶軒驚呼一聲,變了臉色。那年的門派之禍,玄清觀險些滅門,他雖沒有親身經曆,可門派長老的諱莫如深讓他明白心魔的可怖。如今親眼見到心魔,讓易寶軒如何不心驚?
慕遠浦帶來的士兵紛紛抽刀出鞘。祁焰月、慕遠浦皆握緊了手中的兵器。眾人對了眼色,齊喝一聲便一道衝了上去。
“吼”青色巨人一聲怪叫,手中的巨劍劈下,風塵卷動,眾人被震地彈了開來,隻祁焰月倚著刀站著,哇的一聲,卻是吐出一口鮮血。
易寶軒、慕遠浦雖使了心法避過了這一擊,卻被這劍氣逼得連退幾步。
“火鳳!”易寶軒招了火鳳出來,眸子光影明滅,既是玄清觀的邪佞,自不可輕放了他。而這一擊能有幾分把握,易寶軒說不準。
慕遠浦也暗暗念了火術心法,雖沒有親眼見過,但自小聽師父們講起玄清觀那次幾乎是滅門之禍,說到玄清弟子幻化成心魔,法力驚人,幾乎無人可擋。現下,隻能一拚了。
“重炎!”“炎野飛龍!”二人同時出手,兩股火柱飛龍似的廝卷著燎向綠色巨人。
“吼”巨人又是一聲怪叫,手中巨劍飛旋,那火柱竟被彈了回來。易寶軒慌忙拉了慕遠浦後撤,手中急急畫了符篆,金色符篆飛出卻被火龍燎了個一幹二淨,那火柱再折回竟是威力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