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修衡本以為小丫頭會給自己嚇住,再哄個兩句說不定就大功告成,哪曉得晏遙竟會出走,白費了一番心思,氣惱的很,但想到晏遙自此便離了純華苑,沒了師父庇護,一切都好下手,便又消了氣,回去想著趕快安排人手搜捕了晏遙回來,沒想到居然有人告他黑狀,說他勾結崇德門,自成朋黨,不務正道。範修衡一時間為這事纏的焦頭爛額,分身乏術,隻得先將晏遙的事情擱到一邊。
而晏遙卻因此流落景州,越瑩聽完晏遙這些日子經曆的曲折坎坷,輕攬了晏遙的肩道:“好在都過去了,阿遙,有我們陪著你,沒人敢欺負你。”
“就是,誰敢欺負你我把他紮成刺蝟!”安琳說著也跳過去拉了晏遙的手,“那個混蛋範修衡不用理他,喻師伯肯定不會把你許給他的。”說完拍拍晏遙的手背。
晏遙聽她們說的隻覺得心中頗為安慰,便笑了笑。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道:“你們不是要到洛州前線去嗎?怎麼會在長平?”
“本來是這麼安排的。可行到衍西關,遇到妖魔大舉入侵,衍西守軍一下竟不及招架,沈師兄便領了師兄弟們參戰,我們在後方救治傷員。最後退了妖魔軍,沈師兄覺得洛州前線雖是戰情緊急,可這裏也少不得純華弟子,便要我們女弟子留下,他則領著男弟子們繼續向洛州進發。”
越瑩緩緩說著,安琳卻忙不迭地插嘴,“別看師兄說的一套一套的,我們其實都清楚,師兄是不想我們女弟子上前線,畢竟比起洛州來,這裏還安穩些。”說完捅捅越瑩,“是吧?”
“恩。”越瑩笑著點點頭,安琳立刻搖晃著腦袋,一臉的得意,仿佛為自己看穿師兄的心思而自豪,絲毫不覺得這是任誰都看得出的事。
“這麼說,你們分開了。”晏遙的眼神黯了黯。
“是啊,分開了,不過芝琪好大膽,偷跑著跟去了。”安琳說得氣哼哼的,仿佛芝琪不聽師兄安排是犯了什麼彌天大罪一樣。
“恩,她晚上偷偷跑了,害我們一通好找。後來是師兄托人捎信來,我們才知道她已經跟師兄在一起了,聽人說她那天夜裏追上師兄他們的時候還差點被守夜的士兵當奸細給抓了。”越瑩一邊說一邊搖頭,芝琪還是太莽撞了點吧。
“芝琪……那桔年姐姐呢?你們不是留在衍西關了,怎麼又到了長平?”
“長平這邊綏安、元丘匪盜最近頻頻侵擾,軍中醫士不足,紀將軍便派我們幾個過來幫忙。桔年姐姐沒過來,還在衍西關。”
那麼桔年也沒跟你在一起,你也怕她有危險對不對?晏遙想著嘴角不禁浮起一絲苦笑,師兄你怎麼會舍得桔年姐姐涉險呢,自己這麼想真是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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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以後從衍西關轉來一批需要長期休養的傷員,據說衍西關最近又經得一場大戰,紀將軍都差點中箭被俘,多虧一旁的桔年眼疾手快,一針射死了對方的弓箭手,紀將軍才得以脫險。
晏遙她們聽說了這一節,都為桔年暗捏一把汗。
安琳更是纏了那些傷員不停地問桔年的事,大部分傷員都拿安琳當小妹妹看,有問必答,隻有個姓孟的玄清弟子總是擺了臉色,一句話都不說。安琳每次都要嘟噥半天,什麼姓孟的臉色多臭啦,多不配合啦,胳膊不方便還不肯她喂藥啦,晏遙跟越瑩就笑著打趣她:“我們小阿琳出馬,還有降不了的兵?”安琳便不再嘟噥,隻歎一口氣便收拾藥材去了,引得二人在後邊偷笑。
這天晏遙正在傷兵帳中為傷員換藥,安琳忽然跌跌撞撞跑進來,扯了晏遙就往外走,“快,快躲起來。”
“怎麼了?幹嘛要躲起來?……師父來了?”
“不,不是,是那個臭道士,還跟著個什麼南宮公子,說是找李將軍商議共同剿滅綏安盜匪的事。”安琳一邊拉著晏遙走一邊喘著氣道。
“是他。”晏遙心想那還是不見為好,便跟了安琳悄悄出了軍營找祁焰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