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教了,子楓,我們回去休息吧。”景容麵無表情的做了一個福身的姿勢,隨後便和洛子楓二人離開了顧澤玉的房間。

回到屬於自己房間的床上躺著後,景容和洛子楓二人自是輾轉難眠,今日顧澤玉說了很多,但是沒說的或者說說不出的更多,此行她們究竟會遭遇些什麼?

景容憑借著被窩中散發熱氣的源頭攀到了洛子楓的懷中,有些悶悶的問道:“子楓,你和叔父相識的時間比我久,你覺得叔父會害我們嗎?”

洛子楓想了想,歎道:“景容,這個問題你可難倒我了,你也知道,我與師父相識許久,但是我認識的不是顧氏皇家的顧澤玉,而是懸壺濟世的張神醫。我認識的張神醫是一位以拯救萬民生命為己命的好大夫,並不是身負使命的顧家人士,皇家的人,景容你比我看得透些。”

“皇家的人嗎?”景容腦海中一些人物如走馬燈一般從腦海之中閃過,回想起那些人的所作所為,此刻她也隻能冷嗤:“不過都是一幫為了自身利益能夠不擇手段的卑鄙之人罷了,靈魂被權力所禁錮,思想也腐爛到了極致,親情、百姓什麼的在他們眼中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要我說的話,顧澤玉不可信。”

“師父可不可信我不知道,但是他如果要拿你當活祭品,我第一個不幹,景容,說真的,我們逃走吧,雖然說你的眼睛可能再也治不好了,但是你還有我,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眼睛,你想看什麼,我都描述給你聽。”洛子楓從未像此刻一般慶幸自己滿腹才華,那一個個華麗的辭藻總算能夠在她和景容日後的生命中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了。

“我的眼睛……”景容略微苦澀的搖搖頭:“子楓,我在意的不是自己的眼睛,而是你的手,我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了,但是身體卻沒有絲毫的殘缺,而你,你不過剛滿十八,我不忍你一輩子都活在他人異樣的目光之中,我心目中的洛子楓不該沒了左手,她該完完整整的,你知道嗎?所以,即便隻有一絲希望,我也不願意放棄。那個小島嗎、我們還是要去的,等他們將你的手裝好了,我們再回京城也不遲。”

“回京城?”洛子楓反應了半晌才道:“我都忘了,我們不能遠走高飛,我們還得會京城,你還有你的父皇在那裏,我也還有我的親人在那裏。”

景容回道:“子楓,你錯了,我要回去並非完全為了父皇,你也不能完全為了襄王府和丞相府,記得前世的時候太傅就和我說過,為醫者,救一人之性命;為文者,救千萬人之性命;為政者,當救天下也。但是前世的我根本就不懂這句話的意思,而我本人也一直在被沈傲峰利用著,直到國破家亡的那一日,我才明白這句話的深意。這一世,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在布置,就是想要憑借自己的力量,阻止沈傲峰登上皇位,如今雖說沈傲峰已死,但是我仍舊不放心,爭奪皇位的還剩下三人,而這三人工於心計,無一例外的,全都不是執政者最好的人選。而父皇襄王二人年事已高,很多事情都不一定能夠管得了了,你我必須回去坐鎮,將那些隱性的不安定因素全部拔除幹淨,否則,若是昏君繼位,青嵐必亡。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真的不想見到屍橫遍野,哀鴻遍地的景象,子楓,你能夠理解嗎?”

“屍橫遍野,哀鴻遍地……”恍惚間,洛子楓好像又回到了十歲那年,親眼目睹、親身經曆了瘟疫的她早就見識過那阿鼻地獄般可怕的修羅場景象了,而戰爭比之瘟疫殘忍上千倍百倍,影響的範圍也寬廣許多,青嵐國這個偌大的國家若是被帝國的鐵騎踏破……她不敢再想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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