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你終於出來啦！”等他走近了，才看見在橋的另一端看見了慕容尋永。他懶懶靠在華麗的馬車上，看見了他，直起腰，向慕容尋墨走過去。
“我出來了，不知道皇兄有什麼指教？”
“指教倒是沒有，隻是本王的王妃想來看看五弟，沒辦法，我隻有陪她來了。”慕容尋永拉起錦年的手，細細把玩她的手指。
慕容尋墨不敢相信看著錦年，隻是那美麗的眼睛裏再看不見以往的深情，隻剩燈火燃盡後的冰冷。
“怎麼樣，心是不是很痛？”錦年掩嘴笑了一下，隨後，她抬頭看著慕容狠狠說道：“但是，這比不上我當年經曆！你當年殺了我的姐妹們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會有今年。是不是不記得了？那我幫你回憶一下，六年前，也是這麼一個天氣。”
厚厚的雲壓著天，沒有一絲光漏下來。
六年前，在他管理的鎮上出現了一群狐狸精，專吸食人的精魂，後來，是他收了她們。他看著相依的兩個人笑得有些張狂，“這些事是不是都是你們做的？王伯呢？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現在一切真相都已經揭曉了，他顧不上心痛。
“真沒有想到堂堂的王府管家居然是王八精！哈哈！別說，還真的很補！”錦年的臉都笑得有幾分扭曲。
慕容尋墨眼中的溫度越發低，風吹起他的墨發，袖下的手緊緊握成一團。眼睛在風中變得通紅，就像有血要隨時從他眼中流出。“你以為我真的不會殺你麼？”語氣，竟想冰一樣寒冷。
在錦年意識到不對的時候，慕容尋墨已經到了他麵前，“六年前，我能殺她們，六年後，我自然能殺你。”
錦年呆愣看著他，又低頭，他的手已經握住了她的心髒，血從他手臂滴下，在漢白玉的橋上綻放出美麗的血花。她的魂不過是借了身，現在他是準備徹底毀了她。一旁的慕容尋永也沒有料到會這樣，呆愣了一下，趕快往宮門口跑去。守城的侍衛看到那嗜血的王爺，蜂擁而上，把他包圍起來，生怕他跑回皇城。
錦年的身子軟了下來，慕容尋墨抱著她滑倒了地上。
“王伯在王府的池子裏，隻不過被我打回了原型，自然沒有人能找到他。”
慕容尋墨聽完她的話，震驚看著她的臉。隻見她笑得溫婉，如同那個雪後初晴的上午他第一次見她時她臉上的笑容。可是一切都沒用了，慕容尋墨仿佛無力般抽出了自己的手，血噴湧而出，帶著心髒的碎屑，濺了他一身。錦年的身體因為他的動作抽動了一下，很快歸於平靜。
狼狽不堪的慕容尋墨緊緊抱著錦年，她的血已經把他青色的衣裳染紅。他的頭低下，沒有人能看見他眼中的那一片荒蕪，但絕望的氣息從他身上傾瀉而出，帶著一種無法阻止的淒涼。天依舊陰沉，就像隨時準備下一場盛世的雪。
他雖然看著她，但是眼睛裏沒有一點光彩。他的聲音帶著自己特有的低沉，現在的他已經能表麵平靜說完自己的故事。
“那個時候，我一直想找到易物，拿自己的一切去交換她的命。隻是，你還是來遲了。”他長長歎了一口氣，沒有光的瞳子閃爍了一下。
慕容尋永當上太子也有兩年了，現在算來，的確是晚了。紅顏變成枯骨，倩魂不知歸處。
“你的眼睛呢？白天看你還是好好的。”清淺想不出來，曾經溫文爾雅的皇子會變成今天這樣的普通。仔細看來，他的輪廓很好，隻是身上的那份氣質不再。
“那個時候留下來的毛病，到了晚上就看不見任何東西了，隻能依靠聽力了。”慕容尋墨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可見他已經習慣這樣的狀況。
能讓眼睛成這個樣子，除非是那個時候留了太多淚。他隻說到自己喜歡那個女子，卻沒有想到，用情如此之深了。
清淺看著他，嘴唇顫動了幾下，才幽幽歎了一口氣，“抱歉，我不能幫到你。”
“我知道，趕快走吧！等會這裏的一切都會恢複正常。”